不过没关系,等到她日后进了陈府的门,害怕没有漂亮衣服穿吗?
赵仙媛的手来来回回地挑选着,终于选定了两块布料,绣娘应了一声之后,便领着她去量体。
量体的地方是个很宽敞的雅间,用几个屏风隔开,赵仙媛进去的时候,还能隐约透过屏风看到几位小姐和绣娘的身影。
绣娘领着她走到一处屏风后面,开始为她量体。
这件屋子的最里侧还有一扇门,此时房门开着,赵仙媛刚好可以透过屏风看到里面的人。
其中最为显眼的,当属站在最中央的一位夫人,她穿着一件雍容华贵的织金马面,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子贵气。
她的身边围着几名绣娘,看样子也是在挑选布料。
绣娘量好了她的颈围,示意她抬手,赵仙媛一边将自己的胳膊抬起来,一边问道:“那里面的人是谁啊?”
绣娘回头看了一眼,笑道:“那是秦夫人,她可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了。”
秦夫人?
赵仙媛回想着,京城里有哪个大户人家是姓秦的,过了半晌,她猛然睁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难道她是……”
绣娘笑着点头,趁着给她量腰围的功夫,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她就是当朝太子妃的母亲。”
虽然心里猜到了,但是真的听到肯定的答案,赵仙媛心中还是有一丝丝的震惊。
这可是当朝太子妃的母亲啊!
她都在这里做衣服,由此可见如意绣坊在京城中的地位。
而如今,她可是和太子妃的母亲光顾了同一家店呢。
想到此,赵仙媛便觉得有些兴奋,仿佛自己也跃了一个阶级一般。
屋内,秦夫人选好了自己想要的料子,眼神不经意地朝外面一瞥。
对面站着个姑娘,绣娘正在给她量围度,因为是侧着站,所以她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却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侍女长音见她一直朝着那边看,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夫人您在看什么呢?”
秦夫人摇了摇头:“没什么。”
想来是她最近没有休息好,所以才犯了糊涂。
她正准备收回视线,然而目光落在那姑娘的手臂上,却猛然怔住。
秦夫人一下子心跳加速,想要上前看个清楚,谁知她才迈出去两步,迎面便撞上一个侍女,将她撞得后退了两步。
那侍女怀中抱着一大匹布,没有看清自己眼前有人,察觉到自己撞得是秦夫人,连连道歉,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秦夫人随意摆摆手,示意她退下,可等她再出去的时候,方才那姑娘却已经离开了。
长音跟在秦夫人后面,见她如此失态,不免有些担忧:“夫人,您到底怎么了?”
秦夫人抓住长音的手,声音有些颤抖:“长音,我方才、方才好像看到囡囡了。”
她指着赵仙媛方才站过的位置,“她就站在这里,我看到她的手臂上有一道疤,和囡囡的一模一样!”
她的囡囡小时候贪玩,最喜欢爬树,有一次不小心从树上栽下来,被救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她的手臂被树杈划了好长的一道口子。
后来虽然请了不少的大夫来看,但是她手臂上的疤痕还是没有消下去,就那么一直留着,而且因为那一次落水,她的身体就大不如前,总是大病小病不断。
秦夫人想到自己的女儿,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出来,“长音,你说囡囡,她会不会还活着?”
长音虽然心疼,但仍旧狠心地打破她的幻想,“夫人您一定是看错了,小姐……她早在数年前就被山匪……”
当时她们小姐还只是个幼童,被山匪狠心掳走,等到官兵去救的时候,却再找不到她的踪影,就连那些山匪都亲口承认,他们已经把小姐杀了。
这么多年过去,夫人过继了二房家的女儿,好不容易才走出心中的阴影,如今婉若小姐已经成了太子妃,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去,有些事情也该忘记了。
长音拍着秦夫人的背,一遍又一遍地安慰道:“夫人定是累了,所以看花了眼,奴婢带您回府好好休息休息吧。”
秦夫人抬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珠,深吸一口气,恢复了沉稳端庄的模样。
她点点头,淡声应道:“是我看错了,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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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雨没有像上次那样,淅淅沥沥地下了大半个月,只下了两天便停了。
雨后的天上,挂起了一道彩虹,宋湘宁正惬意地瘫在躺椅上吹风,就看见言笑和锦心一人捧着一盏花灯朝她走过来。
宋湘宁直起身子,探着头去看她们手上的花灯,好奇道:“你们拿这个做什么?”
言笑把自己手上的花灯递给她,兴冲冲道:“公主还不知道吗?再过两日,就是江南一年一度的花灯会啦!”
宋湘宁眼睛一亮:“对啊!我竟然都给忘了!”
温琼瑜是和她说过花灯会的事情的,据说就和京城里的上元节差不多,湖岸边会有好多游船,众人乘着船到湖中心,将自己的花灯放到湖里,许下心愿,来年就会实现。
两日后,花灯会如期举行,太阳还没落山,宋湘宁便拉着温琼瑜出了府。
由于天色还没暗下来,所以街上虽然挂着五颜六色的彩灯,但是却并不怎么显眼,不过宋湘宁并不在意这些,她只想赶紧到湖边,选一艘最漂亮的游船,免得去晚了,好看的游船都被别人选走了。
事实证明,她猜想的没错,两人到达湖边的时候,岸上已经围了不少人了。
宋湘宁还未来得及细看,就感觉到言笑扯了扯自己的袖子,指着一艘船道:“公主快看,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