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老太奶没有答话,直接把一叠照片摔在了侯韬的脸上,照片像纷飞的雪片,翩飞而下,散落一地,正反相对。细细看去,竟是侯韬看着车出现在秦悠悠附近的种种镜头。
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咽下一口唾液,侯韬没想到,侯老太奶竟然派人跟踪他,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面对这些铁证如山的证据,侯韬心里虽然气愤,却是不能说什么。
容琳捡起一张照片,照片里,侯韬坐在车上静静地盯视着前方,而正前方,是秦悠悠挎着小包,从地铁站里出来。
容琳早就知道侯韬的货色,一甩手把照片扔到地上,不言不语。
“说吧,你有什么想解释的?”侯老太奶双手叉在胸前,目光如炬,盯着侯韬。
侯韬沉默着不说话,一张张捡起那些照片,每捡一张,手就发抖一次,他害怕的不是侯老太奶,而是害怕秦悠悠真的就被人抢走了,还要被侯欣和容琳算计,自己却无能无力。
“我喜欢秦悠悠。”侯韬默默地说了一句。
“那个女人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竟然让你能当着已经给你怀了几个月孩子的妻子说这种话?你喜欢她,那当初为什么要让容琳怀上孩子?”侯老太奶逼问着,侯老太奶什么场合都见过,对这种不孝的子孙自然见过,只是没想到,她自己的孙子竟然也是这副德行。
侯韬听见侯老太奶的话,立刻站了起来,瞪大双眼,右手指着容琳,恶狠狠地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了,那天我被人下了药,是这个女人!”
“我不问经过是怎样的,我只看结果,只看事实。现在容琳怀着你的孩子,你就应该担起一个丈夫的责任!”侯老太奶听着不孝孙子的话,声音立刻抬高了八度。
“我早就不想做这个丈夫了,更何谈丈夫的责任。”侯韬鄙夷的看了一眼侯老太奶,把那叠照片狠狠地甩向桌子,向门口走去。
“你!”侯老太奶气的说不出话,连着咳嗽了几声,侯欣赶忙过来一边拍打着侯老太奶的后背,一边劝说:“奶奶,你别跟哥一般见识,他那种人,不值得您生气。”
侯老太奶艰难地抬头看了一眼侯韬,又被连声的咳嗽压下去了。
“那孩子呢?”容琳目瞪口呆地看着侯韬,眼神空洞而迷茫,她知道侯韬不爱她,但是她害怕,她害怕想秦悠悠那样被人抛弃。
她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要不是有那个孩子,你以为你还可以安静地坐在这里吗?”侯韬冷冷地说了一句话,微微侧头瞥了一眼床上的容琳,大步流星的走了。
失魂落魄的容琳,左右转身找着什么,口里喃喃的吐出一连串的词句:“不要就不要了吧,不要就不要了吧,我也不要了……”
忽然就见容琳拿起桌上的一个花瓶向肚子砸去。侯欣早就关注着容琳的动静,一看要出事,急忙拦了下来,亏得及时,没有伤到孩子。
侯老太奶已经缓过了气,直起腰,看着床上容琳和侯欣的闹剧,一脸的厌恶,她暗地里调查,也是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但是毕竟是她的金孙,她也就没说什么,可是这一连串的闹腾,真是家门不幸,后悔当初让容琳嫁进家门。
“容琳,明天的宴会你不许去,在家好好呆着。”
侯老太奶吩咐着,本来想着明天的宴会有儿子儿媳,加上孙子孙媳去就行了,不用她老太婆出面,可是今天的闹剧让她不得不改变了想法,侯韬的状态,明天见了秦悠悠,不知道又会鬼迷心窍的闹出怎样的动静,必须要她去坐阵了。
侯老太奶叹息一声,不再理会仍旧抢夺花瓶的二人,独自走了。
一阵秋天萧瑟的冷风吹进来,桌上的那叠照片哗啦啦散落一地,窗帘像波浪般起伏不定,似乎在笑看着这些可悲的人。
秦悠悠被容澈圈养了起来,而龙心蓓又死缠着司少麒,于菲就成了独自一人。上次司少麒给于菲检查身体,凭借他多年的经验,其实在那时候,就已经断定了于菲已经怀有身孕,接连不断的呕吐并不是身体状况差,而是孕期特有的特征。
司少麒也不想于菲在孕期孤单一个人,便催促龙心蓓多去看看她。
“心蓓,你每天长在我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你和秦悠悠多去于菲那里玩儿玩儿,她一个人不闷吗?”
一日龙心蓓又缠着司少麒要出去玩儿,而司少麒正有一个棘手的手术要处理,便不耐烦的对龙心蓓说道。
龙心蓓先是有片刻的愣怔,这个司少麒,什么时候开始关心于菲了?难道,他移情别恋,对于菲有意思了?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怎么可能嘛,司少麒跟于菲基本上没有交集,不可能看上于菲的。
想想,自从秦悠悠从于菲那里搬出来,也确实很久没有去看于菲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便想约上秦悠悠一起去看于菲。
“悠悠,咱们去于菲那里看看吧。”
突然接到龙心蓓的电话,秦悠悠有些木讷,龙心蓓找她基本上是蹭吃蹭喝,她的提醒,倒是让秦悠悠立刻反应过来。
“是啊,好长时间没见菲菲了,那晚上咱们去看看吧。”
秦悠悠和于菲订好了时间,便开始整理家务,顺便带了些容澈新买来的大闸蟹,她知道,于菲最喜欢吃大闸蟹了,去了给她做一锅,也给她补补身子。
于菲大姨妈连续不来,而且最近总是呕吐,心情烦躁,于菲也不是不懂,想到和
沈柏澜的那一夜,貌似事后并没有做避孕措施!可恶,竟然忘了。
于菲偷偷地从网上买了验孕棒、验孕纸,还特意找了个无人问津的小医院做检查,结果已如她所料,她确实怀孕了。
在得到确切诊断的那一刻,于菲有些恍惚,一个个小小的人儿,就就这样悄悄地在她身体里孕育着。
于菲的第一反应便是要打掉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的出现,是她始料未及的,孩子的父亲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只是那一夜的鱼水之欢,便种下了这颗种子。跟一个不爱的人生孩子,是对于菲最初梦想的严重打击。
那些天,于菲跟一个小医院做好了预约,想要打掉这个孩子,她每天徘徊在医院的门口,却不敢走进去。她轻轻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终是有些于心不忍。
那一日,充满阳光的午后,于菲再次独自一人来到医院的门口,医院门庭寥落,是个不出名的小医院,来此就医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于菲在门口徘徊,走累了,就坐在医院门口的那一棵槐树下发呆,慢慢消磨着时光,她没有勇气走进去,她不敢一个人去面对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