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月立即抱起谢尧,大步离开。
太后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关雎宫外,转过身对上皇帝,那双浑浊的眼睛精光四射:“今日为云妃过寿,还真是一波三折,瞧着她是不是个有福气的,不然哪能闹出这么多事情?”
话落,不等皇帝说什么,太后提着裙摆进了内殿。
一群人立即给太后行礼。
云湘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的膝行上前去,直接抱住太后的腿哭喊:“母后救我,真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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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江楼月抱着谢尧,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情绪终于是绷不住了,泪水泛滥,低声气骂道:“你这个傻子,什么赐婚,什么名节,什么名正言顺,我都可以不要,什么能比你健健康康的身体重要,你竟然还那么任性,非要求个赐婚才走……”
“又哭……”谢尧颜色苍白的脸上,挂着一分无奈又宠溺的笑:“你……你没发现,如今你泪水多、多了吗?”
“快别说话!”江楼月扶着他,生怕他一直说话再牵动什么地方的不适。
谢尧却坚持说:“那些东西,你自己不想在意……我在意啊……我可舍不得你被人指指点点。”
江楼月泪水满溢,没有被逼回去,反倒珍珠一样的全部砸到了谢尧的脸上。
“咸的……”谢尧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低笑:“放心,我还舍不得死……要死,也得……娶了你……”
一声呜咽几乎要从喉咙里面溢了出来,江楼月紧紧抱着他,把自己的脸埋在了他的肩头。
自己曾经对他做过的那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从眼前闪过,此时此刻竟然无比清晰……她这样的人……到底是烧了什么样的高香,走了什么样的好运,遇到了一个这样一心一意为自己着想的男人?
谢尧身体略紧绷了一下。
胸前内有蠕虫咬动的感觉,清晰而疼痛。
如今情蛊和寒症失衡,这蠕虫带来的疼痛也是时轻时重,但凡江楼月靠的他太近,他便浑身难受,可这一刻他舍不得把她推开。
他还记得,采薇宫外,自己躲避她碰触,那时她脸上落寞鲜明。
他又怎么舍得让她不高兴……
这种蠕虫咬动的疼痛,是他为她心动的证据,痛,却也甜蜜。
马车终于到了宸王府门前,江楼月不假手与人,直接把谢尧搬了下来,莫言赶紧上前,背起谢尧快速到了月华阁,宋先生早已经侯在了二楼寝室的位置,金针、药材,一切都准备好了。
“慢点!”江楼月随着上了楼,动作极轻地把谢尧放回了床榻上,赶紧让开位置给宋先生。
宋先生半蹲着身子诊脉。
江楼月说:“说了中了毒,但不知道是什么毒,当时人多手杂,我趁人不备拿了一只殿下用过的酒杯——我记得殿下整晚都没吃什么东西,只端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