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遥远的神域中,
“白鹿跃泉,皎月当现。”
容隐说完这八字后便摁下不语,继续讲那些他欣赏的名家百篇,假装没听见九知问,为何只有折月山无月。
九知看着眼前这熟悉的光景,阴差阳错的看着眼前之人,秀眉紧皱:“何时放我出去?”
这是九知不知多少次回到这里了,这片山,也如同那牢狱,迟迟不肯放走她的灵魂。
然而这一次,她是铁了心要出去。
“那绽灵之日偷天换日,给你跑了半日,如今再想出去,岂不是侮辱了神界的尊严?”
“神族与我无关,我只想出去,去救他。”
“他早就忘了你了,听天帝的话,不好么?”
……
九知仍旧记得这段对话发生的时候,那个隐藏在黑暗里人影,迟迟不肯散去的与她在梦中对话。
她沉沉的困意涌现,心中却不免痛苦的想着。
“这一此,我又要睡去了么……一切,都会从头开始。”
都说在神仙眼里,数百年就像是一晃神的功夫。他们只消上云巅打个盹,轻轻拂动的衣袖便能把时间吹散了去。
可对于九知来说,区区一百年也太难熬了。
她怎么也算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神仙吧。
“就你?”容隐斜斜地卧在软榻上,从手里的书卷中抬起头来。“神仙要是都像你这样,仙界早垮了。”
九知刚从床上坐起来,又被噎得躺了回去。
“仙术没怎么学,人倒挺能睡。”他一挥手,把书扔向那个日上三竿还赖着不起床的神仙。
九知熟练地翻身躲了过去,依旧紧紧缠着被子:“先生少来打扰我休息!”
容隐是她的教导先生,自号容隐居士,人称三界百晓。当她的老师不仅屈才,还能被气得不轻。
只见他掌心一摊,书又慢悠悠飞回手中。本来决定不再管,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幽幽开口:
“反正你也懒得修炼,又那么能睡,不如索性向天帝申请一个睡神当当吧。”
九知从被子里露出脑袋,看着她的老师。他背靠窗棂,明媚的春光正巧倾洒于周围,衬得仙气飘飘。她有时候觉得容隐挺好看的,如果是个哑巴就更好了。
然而不知为何,容隐今天没有怎么为难她。
午后她不大想听人间诗文,容隐不恼,倒是让她陪着在亭中下棋。
她棋艺不精,下得磕磕绊绊,输多了耍性子悔棋,容隐也不恼,还好心点出落子之处。
九知感到很不习惯。
“先生今天心情大好?”
“一般。”
“先生近来可有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