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长老把东西拍在了桌子上,梅落定睛一看,“咦,好眼熟啊!”
貌似她曾经见过这样的东西,略一回忆,她想起来了,“这是斗医大会的请柬?”
“嗯?你竟然也知道斗医大会?看来你这亲没白成,有点长进,都能知道斗医大会了,不容易啊!”
大长老语带讽刺地说,同时也觉得很稀奇,以梅落的性子是不太可能知道这些杂事的。
是了,除了研究草药医术和照顾孩子之外,其他的事情对梅落来讲都算是杂事的,估计现在最多能够把寒城墨的事儿排进正事里面去。
梅落被嘲笑地脸皮一红,“大长老,你别总是拿老眼光看人嘛,我现在很关注江湖消息的。”
梅落这话说的其实挺心虚的,她可不敢说其实不是自己关注的,而是人家主动送上门来的,而且那张请帖都被她扔到垃圾堆里去了。
长老们也不和梅落计较她是怎么知道这个请柬的,只要她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就好,省的大伙儿还得给她解释了。
“既然你知道这斗医大会,请柬我们也收到了,那你考虑一下去还是不去?”二长老接过话头问到。
梅落调皮地歪着头笑问:“那四位长老的意思呢?你们想不想让我去参加呢?”
“废话,我们要是不想让你去的话,还大老远地跑来干什么?难不成还是专门来给你普及常识的啊?”
三长老说话很冲,把梅落喷的呼吸一顿,心里暗道:“要不要这么大火气啊?我又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咋每次都这么对待我呢。”
可是她嘴上却还是小心地说着:“没没没,落儿不敢这么想,我去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四长老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你知道吗,老宫主活着的时候就非常想要参加这个斗医大会的,可是他放心不下宫主夫人独自在家,所以才一直没有如愿。后来他又把希望放在了你的身上,可惜啊他还没等你能够来参加斗医大会时就撒手人寰了,看不到你成为天下医者的泰斗了。”
梅落听到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很想问一句:“你们未免对我太过有信心了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们就那么肯定我一定会成为斗医大会的会首吗?”
可是她胆子小,怕他们又发飙,所以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既然他们这么想会比较高兴,那自己就乖乖听着,权当孝敬老人家好了。
几位长老见梅落这回很听话,全都心情大好,接下来就有说有笑地和她话起家常来,就好像刚刚凶神恶煞一般地和梅落大吼小叫地不是他们似的。
寒城墨一直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充当背景,看到他们这样快速变化的情绪更加不敢吱声了,唯恐一不小心就误捅了马蜂窝。所以还是多干活少说话,把四位长老的吃喝给安排好就行。
他心里更是在偷偷腹诽:“看来落儿的脾气秉性受这四人的影响不小啊,怪不得说风就是雨的呢,其来有自啊。”
可不嘛,任谁在四个老顽童的多年熏陶之下想要保持原有的正经本性估计都是不太容易的,更何况本就性格多变的梅落了,所以她现在的性格更是令人无法捉摸了。
四位长老并没有在战王府停留太长时间,把该安排的事情都交代好了之后他们就去了圣手宫在京城中的分舵。用他们自己的话讲,“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住在别人家里终归没有在自己的地盘上舒服。”
梅落可没拦着他们,只要他们高兴就好,而且那分舵离自己的住处也不远,随时都可以过去看他们。
这次见面,梅落明显感觉到四位长老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都是古稀之年的人了,可以称得上是每况愈下了,她也应该好好孝顺他们了,不然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所以梅落当下决定就让四位长老留在京城了,她要尽尽孝道了,不能再像过去那样由着自己性子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她不希望给自己留下后悔和遗憾。
四位长老听梅落说让他们就此留在京城享清福,倒也没反对,还笑着调侃她终于良心发现了,知道心疼他们了,然后就兴高采烈地去分舵安家去了。
等到安顿好四位长老之后,梅落把两个孩子留下来陪他们玩儿,之后和寒城墨一起步行回战王府了,府里还有个伤号需要她治疗呢。
在路上的时候,寒城墨明显感觉到梅落的情绪有点低落,就轻声地问她:“怎么了落儿?心情为什么不好啊?”
梅落主动牵起寒城墨的手,声音很弱地说到:“突然发现四位长老都已经是古稀之年了,却还要为了我而长途奔波,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们。你说,我是不是太任性太不懂事了?”
寒城墨心疼地回握住梅落的手,之后揽过她的肩膀,安慰道:“落儿无需自责,其实那些长老们能够和你吵嘴逗趣也是一种乐趣,正是因为惦记着你,他们的生活才更有激情啊!”
“阿墨,你可真会安慰人!虽然这个理由很蹩脚,但是我确实很受用,要是这么一想的话我这心里也好受多了,下次见到四位长老时我就继续惹他们好了,让他们永葆青春活力。”
梅落被寒城墨给逗笑了,觉得这个男人真是爱惨了自己,为了让自己高兴,什么借口都能想的出来了。
寒城墨见梅落终于笑了,也跟着笑起来,两个人甜甜蜜蜜地往战王府走去。
他们这样旁若无人地在大街上亲密搂抱,看傻了路上来往的行人,在他们走过去之后都小声地议论着。
“战王和他的王妃可真够恩爱的啊,想不到丑女人也能真的获得幸福啊!”
“不对,现在战王妃可是护国公主了,战王的身份远不如她了,所以战王这算是捡到宝了,当然要好好哄着供着。”
“可是听说在战王妃还不是护国公主的时候,战王就已经对她*爱无边了,真是羡煞了天下女子呢。”
“哎,你们说当初那个被战王抛弃的歌姬许媚儿现在看到人家夫妻恩爱是不是会恨死了?”
“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那个许媚儿是自己赖上战王的,人家战王可从来没有看上过她,都是她一厢情愿啦!你的这些话要是被那个大醋桶战王妃知道的话,可就惨喽,以后可千万别再这么说了。”
“唉呀妈呀,那个战王妃那么厉害吗?”
“你不知道啊,曾经有一个丫鬟想要爬上战王的*,结果被她一脚踢飞了,摔的那叫一个惨哪,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打战王的主意了。”
在寒城墨和梅落走过的地方类似于这样的对话和议论沸沸扬扬的,他们再次成功地为茶肆酒楼增添了谈资。
而此时一个坐在酒楼二层陪着男人吃饭的妖娆女子看到楼下走过去的二人,心里立刻涌起滔天的恨意,再听到人们的纷纷议论,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那两个已经模糊的背影。
“媚儿,看什么呢?还不快过来给我们倒酒!”一声呼喝打断了她的征愣。
此女子正是许媚儿,而吆喝她倒酒的就是她的相公苟勇,今天他正在宴请一位非常重要的客人,许媚儿作为他府上最漂亮的小妾,自然就被他带来伺候饭局了。
许媚儿听到苟勇不悦的声音,急忙嗲着嗓子说:“奴家刚刚看到大街上走过去一对不要脸的男女,竟然当街搂搂抱抱的,真是不知羞耻,所以一时有点看傻了,还望相公和周公子莫要见怪啊!”
这位周公子名唤周崇,就是苟勇今天的客人,听说是江湖上一个大门派里地位极高的大人物,和苟家过从甚密。据说是能够给苟家带来天大的好处,苟家的家主吩咐苟勇一定要和他搞好关系。
周崇听到许媚儿这酥到人骨子里的声音,色米米地看着她:“无碍无碍!”然后又对苟勇拱手道:“苟公子真是好福气啊,竟然有一位如此千娇百媚的夫人,真是羡煞周某人了。我要是能得如此佳人,恐怕做梦都会笑醒呢。”
许媚儿娇笑着说:“周公子过誉啦!”
可是苟勇却眼珠转了转,眯缝着三角眼对周崇说:“周公子如若不嫌弃,就将她送给你可好?”
周崇惊喜万分,不过却还故作客气地说:“这怎么使得呢,我哪能夺人所爱啊,更何况她还是你的夫人。”
“哎——此言差矣,美人赠英雄嘛,能得到周公子的看重也是她许媚儿的福气!再说了,她也不是我的夫人,而是个小妾,律法上可以自由转赠甚至是发卖的,还忘周兄不嫌弃她身份低才好!”
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就由周公子变周兄了,苟勇这称呼变的可够快的了。
而那周崇搓着手对苟勇嘿嘿一笑,“嘿嘿,那周某就谢过苟老弟了啊!”
得,因为一个女人,两个原本还算是比较陌生的人,一下子就称兄道弟了。
那许媚儿都被这突来的变故给吓傻了,怎么就两句话的功夫自己就像货物一样被送人了呢?
她有心想要向苟勇抗议,可是刚要开口就看到了他那如毒蛇一般的眼神,里面满是警告,如果她敢说半个“不”字,估计不会有她好果子吃的。
许媚儿是个聪明人,在苟府生活的这段日子里,她对苟勇是下了功夫研究过的,所以才能够投其所好地得到了长久的*爱。可是她也非常明白那个苟勇是个心狠手辣之辈,仗着家里的权势横行霸道的,谁要是敢违抗他的意愿,那么结局都会是很惨的。
想到这些,许媚儿即使万般不愿意,可是也没胆子反抗,只得努力憋住眼里的泪意,假装娇羞地低下了头,同时也掩住了眼底的恨意,对苟勇以及寒城墨的恨。
随即她突然看到一双手袭上了她的前胸,然后一张呼着酒气的嘴也凑到了自己脸边,“美人儿,我刚刚一见到你就心痒难耐了,没想到苟老弟竟然忍痛割爱地将你让给了我,我们今晚可别辜负了苟老弟的一番美意哦。”
苟勇心里还是有一点舍不得的,这个许媚儿是他最喜欢的小妾,还没有享用够呢。不过转念一想,如果用一个女人能够笼络住周崇的话,他也算是为家族立了大功了,女人嘛,再找就好。
许媚儿悲哀地闭上了眼睛,掩去所有的情绪,而在心里对寒城墨咒骂连连。
“寒城墨,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害的我被苟勇盯上,又是你害的我被人家像货物一样地转送,这个仇我早晚都会找你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