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蔡奋已被王铮吓得三魂六魄都出了窍,别说这首词不是他作的,就算是他作的他也坚决不会承认。
“不不,下官哪有哪有如此文彩?这首词是下官听说的,下官觉得韵律极美,这才当众诵读了出来,大将军要是不喜,下官下官以后再也不诵读就是。”
“是何人所作?”王铮阴沉着脸问道。他晾蔡奋也做不出这首词。
此时,上林苑正在饮宴的所有文武,都已发现了王铮和蔡奋的情形不对,突然之间,竟都不知道蔡奋是因为何事得罪了这位杀神。
“王卿,休得胡来,快放了蔡祭酒。”皇上说话了,他今天太高兴,加之王铮早有前科,他竟然还没生气,说着话还是笑眯眯的。
“皇上你别管,我必须问清楚这首词的由来。快说,是何人所做?”
“是是下官是从一位商人那里偶然听到的,实不知此词是何人所作。”
王铮连皇上的话都敢不听,蔡奋更害怕了。
“那位商人在哪里?你是什么时间听说这首词的?快细细道来,敢说一句瞎话,本将军就拧下你的脑袋。”
“王铮,不可造次,快放手。”这次皇上就有点小生气了,他的语气已经严厉了不少。
“皇上你别管,此事事关重大,微臣必须弄清楚。”
“不过是一首词,即便是比王将军的大作一剪梅还好,还能有多大的事儿?”御史大夫朱琪说道。
王铮瞥了朱琪一眼,没搭理他,他都懒得解释那首一剪梅不是他所作了。
“事关重大?能有多大?”房相问道。
他看王铮的神色极其严肃,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蹊跷,要不然,王铮不可能有这种神态。
“简单说吧!这首词假如是我大郑人所作,还可能是好事。可如果是先听他说完我再解释。蔡奋,你要是不想死,就快说。”
“我我说,你放手我就说。”
王铮闻言放开了抓着蔡奋衣襟的大手,后退一步,他不怕蔡奋能跑上天去。
通过蔡奋断断续续的诉说,王铮明白了,这首词真不是他所作,证人就是御史大夫朱琪。
原来,两人在数天前相约去金明湖畔的樊楼饮酒,席间听闻一个胡商诵读了一首词,就是这首蝶恋花凤栖梧,蔡奋觉得这首词极好,就记了下来,今日诵读出来炫耀,想哗众取宠。
“那位胡商你可认得?”
“不认得,下官只记住他诵读的这首词,都没和那位胡商说过一句话。”
“你可知道他住在哪里?”
“不知道,下官只看了那位胡商一眼,没跟他回去详谈。”
“陈琦陈柱国何在?”王铮看看蔡奋是一问三不知,就失去了耐心,扭头就冲着大梁将军府的参军陈琦说道。
“属下在。”
正在懵懵懂懂地看热闹的陈琦,一听上柱国这是要下军令的节奏,连忙站起身跨前一步,躬身秉手朗声答道。
平时不管怎样,可以嘻嘻哈哈,朝堂上也可以直言王铮的不是,他甚至可以恨死了王铮。
但只要是王铮要下军令,他这个柱国却是非听不可。
其实陈琦对王铮没有多少偏见,最多也就是嫌他说话太直不够温和,不适合在朝堂参与朝政而已。
他和代老将军故意在朝堂上和王铮做对,山娃结婚时故意不给王铮送礼,都是做给皇上,做给那些文官们看的。
王铮需要自污才能不让皇上忌惮,代老将军又何尝不是?可代老将军年纪偏大,最近两年的战绩又不够辉煌,已经不能单独和王铮抗衡,于是他不得不帮代老将军一把。
为了维持朝堂军事力量的平衡,为了让威望太高的两位上柱国相互制约,他不得不暗中帮王铮,帮代老将军,甚至是帮皇上完成心愿,所以他才屡次制造事端。
让所有人都觉得代老将军和王铮尿不到一个壶里,这样大家也就放心了。
“我怀疑,那位胡商是异族奸细,陈柱国即刻责成有关衙门,带上蔡祭酒,即刻暗中搜捕那位胡商及其党羽,就是跑到天边也得给我抓回来。事关我大郑的安危,不得怠慢。”
“属下遵令。”陈琦接令后却没有马上就走,而是看了看皇上,又转头问王铮道。
“大将军,仅凭一首好词就抓人,这理由不够充分啊!大将军是不是解释一下,”
“理由你随便找,我需要和你解释吗?”王铮寒着脸冷冷地说道。
“诺,末将即刻去办。”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功勋彪炳的上柱国收拾一个文职的柱国,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皇上,微臣要求宴席即刻解散,没吃饱的回家吃去,微臣有紧急军情奏报。”
话说到这里,皇上和房相等人都算是看出来,王铮好像从那首词里猜到了什么,要不然,在此普天同庆皇上大宴群臣的时刻,他不可能扫大家的兴。
皇上一句话就解散了宴席,然后就和主要的几位文武回到了御书房。王铮特意叫上了卫晃和曹显,他还有事对两人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