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极其简单的出征仪式,他依旧是醉酒后吐了睡睡了吐,脑袋疼痛欲裂,躺在马车上摇晃了半路。
很多在出征现场的文官,都非常看不惯王铮主持的出征仪式。
不慷慨激昂说上半天,不宣誓不祭旗,不杀只公鸡喝血酒,也不杀个俘虏或者是死囚了啥的祭天,就这么一碗酒四个字就完了,太姬八简单了,就连皇上和房相都看不惯。
他俩提前两天就让秘书郎亲拟的讨逆檄文,后来又点灯熬油地亲自修改了两个晚上,一篇华丽激愤可称当世大作的讨逆檄文,现在就装在他们的袖筒里,但却无用武之地了,他们白费心了啊!
可王铮现在是大郑全军的大都督,他的话就是将令,就连皇上也得听,别人就更没有办法。
皇上御驾亲征,太子和博阳王驻守上京监国。十二万大军接地连天无边无际。出了京西大营,直奔澶州而去。
晓行夜宿一路无话。王铮路上又接到数条军情急报。
冀州仍在坚守,德清却已被攻破,蒙辽军在德清城下丢下了数千具尸体,恼羞成怒纵兵屠城,可怜德清的文武官员以及万余百姓,被屠了个干净。
现在,蒙辽大军正三路齐发奔往澶州。
“李将军。”
“末将在。”山娃纵马而出抱拳答道。
他的职衔是从五品下的将军,现在是战时,王铮只能按规矩称呼他的职衔。
“传令前锋加速行军,两日内务必赶到澶州。”
“诺。”山娃撇撇嘴,卫安跑断腿,他连忙下去通知传令官。
“传令全军,加速行军。”
“诺。”
等王铮赶到澶州时,澶州城已被蒙辽大军三面合围,仅留南门还可以进城。
澶州城的守军一看到皇上的黄龙旗,知道这是皇上御驾亲征了,顿时气势大盛。
皇上亲上前线,即便他不发一言,只要他的黄龙旗在城头矗立,对于士气民心,都会有极大的提升。
“李将军,情况如何。”
王铮进城后就去了北门上了城头,大战过后城头一片狼藉,城墙外堆积的死尸填满了护城河,城内正在医护的伤兵痛苦难忍。
王铮皱了皱眉,他讨厌战争,但他却又不得不亲上战场指挥战斗,这叫以战止战。
看来,蒙辽大军赶到澶州后,本想一鼓而下澶州城,却被李继拼死抵抗打退了。
“报大将军,蒙辽大军自昨日赶到澶州后,今日一早即对东西两座城门围而不打,却派重兵强攻北门,幸亏城内还有些霹雳炮,末将总算是不辱使命,等到了大将军的援军。”
李继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将领,也颇有些本事。
“蒙辽军有什么攻城手段?”
“回大将军,他们还是老一套,没什么新意。只是,蒙辽军因为有肖太后和耶律隆旭,以及南院大王萧达凛的督战,战意极强,须得注意防范。”
“嗯!咱们的皇上也来了,这个倒不怕他。”
澶州府衙,此时的兵部尚书陈琦,正极力怂恿皇上郑成亲上城楼激励将士。
郑成虽然被王铮和陈琦逼着,无奈之下这才御驾亲征了。可他知道,不仅是他大郑军有霹雳炮,蒙辽军也有。
虽然蒙辽的霹雳炮相比郑军的来说,杀伤力太小,几乎没有可比性。但即便是那样,轰在人身上也能把人瞬间杀死。
因此,他不想去城门楼上冒险,他只想呆在府衙里等待王铮的好消息。
可现在,这个烦人的陈琦,却又逼着他去城门楼上激励士气。这老家伙,真是没眼色,没看我正忙着吗?
郑成不满地斜撇了陈琦一眼,继续手执羊毫练他的书法。
“皇上既然已经来到了澶州,如若不上城楼一趟,皇上怎么对得起那些死战守城而阵亡的将士?怎么对得起澶州城内,那些拆了自家房屋的砖石房梁,送上城头做滚木礌石的百姓?怎么对得起十二万将士、为国为民千里迢迢的跋涉?怎么对得起”他这半天的口水?
皇上郑成都快烦死了,他自从进了城来到府衙以后,陈琦就开始在他耳边不停地絮聒。
嫌他不体恤将士不去慰问那些伤兵了。嫌他不亲上街头慰问百姓了。嫌他不亲上城头激励士气了。嫌他不派人运送战械到城头了。嫌他不派兵派将防守澶州的四门了等等。
皇上郑成几乎是忍无可忍。派兵派将防守四门是王铮的事儿,运送战械到城头也是王铮的事儿,和他这个只是作为吉祥物,才来到澶州的皇上有什么关系?
这老头儿,倔起来是真不可理喻。
陈琦确实倔,不是一般的倔。他一心为国特别认死理,上一次他没有提拔成为右相,就是吃了这方面的亏。
他和皇上争吵的次数不少,和房相争吵的次数更多,两人都烦他,却也知道他全都是为国为民的一腔热血。虽然不太喜欢他,但也没有罢了他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