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铮连忙拉住郑妽,免得她真把小胖墩揍一顿。可王铮即便是拉住了郑妽,她还是咧着身体,踢了郑铭两脚。
“姐夫,你看看我姐,我都长大了,她还把我当个小孩子对待,想打就打。”
郑铭拍着身上的鞋印,委屈地向王铮诉苦道。
“你再大也是我弟,你就是长成老头子我也能揍你。驸马你别拉我,他想翻天了他,居然敢跟我顶嘴了?我今天揍死他我。”
郑妽不依不饶,还想挣脱王铮去揍郑铭。
“别胡闹,雨奴都该娶婆娘了,别人把他当成小孩子,你咋也不懂事儿?”
王铮抱住郑妽的柳腰,伏在她的肩头低声说道。
郑妽闻言一愣,看看郑铭,再看看王铮,若有所思地,慢慢就安静了下来。
“姐夫,我姐听你的,你劝劝她吧!”郑铭求救似的看着王铮说道。
王铮冲他点点头挤挤眼。然后把郑妽放在太师椅上。
“安静一下,好好想想,看看雨奴提的这个要求的利弊。如果利大于弊,那就让他去军营里锻炼锻炼,如果弊大于利,就还把他像个金丝雀一样,关在王府里读书习字。”
郑妽不用想,她从王铮的话里已经听出来了,王铮也想让雨奴出去历练历练。
郑妽觉得,即便夫婿没有别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让雨奴减肥和增长些见识,他也想答应雨奴的要求。
金丝雀的意思她懂,他知道自家的夫君不会害雨奴,可她就是舍不得弟弟去军营里受罪。
去年,她为了王铮偷跑去了战场,她也经历过数次和蒙辽的厮杀。
幸亏,王铮是前敌的最高统帅,能靠近王铮三里之内的蒙辽军,少之又少。她才只是见识了战场的残酷血腥,却总算没有亲自挥身涉险操刀上阵。
想想弟弟长大了,他都会顶嘴了。想想他都该娶婆娘了,以后就会被另一个女人占去,就更不会被她这个姐姐管着了。
再想想弟弟的身份,以后只会是一个无职无权的闲散王爷,只能呆在他的封地里转悠。
他想出去游山玩水,不行,祖制不许。想回上京,不行。想看看爹娘,都得先打报告申请,要不然就不能出封地一步。
弟弟以后的日子,还不如她这个公主自由。
郑妽越想的多,就越为弟弟以后的命运担心,就不仅悲从中来,竟然抹起了眼泪。后来越想越是不堪,竟开始抽抽搭搭起来。
郑妽的举动,把憨厚老实的郑铭吓了一跳,他长这么大,也没见过他姐哭过,可见今日,自己是真气到姐姐了。
他于是连忙放下书籍起身,慌里慌张来到郑妽的跟前,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的丝帕,伸手就给郑妽抹眼泪。
“姐,你别哭姐,雨奴错了,雨奴不该和姐姐顶嘴,我不去了,我哪也不去了姐,雨奴听姐的话。”
“咋还哭上了?”
王铮不知道郑妽都想了些什么,但是一向乐观开朗的婆娘哭了,他还是有些心疼。
“乖,别哭了,听你的,都听你的,我不让雨奴去战场,别哭了哈!”
要不是郑铭还在旁边,王铮肯定会心疼地,把郑妽抱在腿上哄她。可现今她弟弟在,王铮只得拉拉她的衣袖劝慰。
两人没想到,不劝还好,一劝居然是戳了蚂蜂窝。郑妽的哭声反而突然爆发,抱住面前的郑铭,‘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郑铭和王铮手足无措,王铮是再也坐不住了,他没想到郑妽的反映居然会这么大。
说实话,这还是他自从认识郑妽一来,第一次见到她哭泣。
可能是觉得弟弟的胸怀不够宽阔,也可能是觉得弟弟大了,再趴在他怀里哭有些不好意思。
更有可能是因为,她觉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和她最亲近的人,应该是她的夫婿王铮了。
所以郑妽趴在郑铭的怀里哭了两声,等王铮刚一到身边,就马上换人,转身扑进王铮的怀里哭了起来。
王铮抱着郑妽轻声安危,郑铭赌咒发誓,这辈子都会听姐姐的话,以后再也不让姐姐生气了。
两个男人,一个是对郑妽爱若珍宝的王铮,一个是视郑妽长姐如母的郑铭。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哄劝了半天,郑妽直到把胸中的闷气发泄完了,这才抽抽搭搭止住了哭声。
她在王铮的怀里拱了拱,把眼泪鼻涕,全在王铮的衣衫上蹭干净了,弄得王铮的胸前一团糟。
她这才坐起身,看着郑铭正色说道。
“你也大了,马上都该和婆娘完婚了,我这个做姐的,以后也不管你太多了。”
郑铭连忙说道:“不不,姐管我都是为我好,我不娶婆娘,以后还让姐管着,我会听姐的话。”
“唉!儿大尚且不由爷,何况是我这个做姐的。你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姐是个妇道人家,知道自己的头发长见识短。以后,姐真不管你太多了。但是,雨奴,你好好听着记着,你姐夫的所思所想,不是你能猜透理解的,你是我亲弟弟,你姐夫不会害你。你能答应姐,以后,不管你能不能理解你姐夫,说的什么做的什么,都会听你姐夫的话吗?”
郑铭连忙答应说道:“能,姐我答应你,你就是不吩咐我,我也是这么想的。”
“为何?”
“姐,姐夫这几年,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大家都有目共睹。就像姐说的,我长大了,我经常在晚间睡不着时,思索姐夫说过的话,和正在做的事,会对咱们大郑有什么益处?”
“姐,有些明显利国利民的事儿,我当然能想明白。可有些事儿我暂时想不透彻,却能感觉到,有些姐夫正在做的事儿,还有些姐夫说过,却还没办法做的事儿。全是为了咱们大郑未雨绸缪。”
王铮听到这里来了兴趣,他没想到,小胖墩郑铭,居然也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上,看出来他做的一些未雨绸缪的事情。
“举个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