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卖艺不卖身的歌舞伎。他甚至认为,即便那些靠出卖身体为生的娼妓,也是在自食其力。
所谓存在即为合理,有需求就有人去做。家里出了这样那样的惨事,不得不靠出卖身体为生的女子,也是迫不得已。
既然是生命,就要给她们一条活路,上帝关上了那些娼妓家的门,就也会给她们开一扇窗,总不能让她们饿死街头吧?
只是,人皆有好胜之心,他是想看看传说中的当家红,到底有多么漂亮而已。
邢开闻言大汗:“大将军,不是属下糊弄你,而是当家红都不会陪酒。这两个女子,也是教肆坊的红牌,我还是好不容易挣来的呢!”
“那怎么能让当家红给咱们陪酒呢?”
“想要让教肆坊的当家红陪酒,其实也很容易,只要一句话,说不定四位当家红会一起涌来。”
“啊?”王铮大喜:“啥办法?说说。”
“只需报上大将军的名字即可。”
王铮闻言大是泄气:“那算了,咱们看会儿歌舞就走吧!”
邢开和周通对视一眼,莞尔一笑。
王铮向来低调,他不可能因为,一个教肆坊的下贱歌舞伎,就把他的名字四处宣扬。
再说,王铮也不缺女人,他家里的数位妻妾,皆是绝色。别人眼里的美女,在他的眼里,只能算是一般。
三人说着话,丝竹声中,圆圆已经在翩翩起舞。
《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一曲,被圆圆演绎的是荡魂摄魄。
让王铮很是惊奇的是,圆圆看似丰润的身体,居然也是轻柔如柳。她的嗓音,居然也是极为清亮美妙。
她的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举手投足间,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她的歌声,悠扬婉转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只听的人人如痴如醉。
此时整个教肆坊的两层楼,所有的看客皆是平心静气地,注视着一层舞台的圆圆在轻歌曼舞,没有一个人咳嗽一声。
“不错不错,果然是红牌,的确是不同凡响。”王铮在心里由衷地赞叹道。
圆圆舞罢片刻,看客们依然陶醉其中,直到有一人反映过来大声叫好,才突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舞好看歌好听,词意罕世难寻,美人如狐如妖,果然是不虚此行。
圆圆已经退下,可看客们不答应,还要再来一首苏轼的大作。
教肆坊的管事早就知道会这样,稍停片刻,丝竹声再起。
莹莹一身戎装,头插雉鸡尾羽,手持一把宝剑,已经随着节拍,迈着小碎步而出。
莹莹刚一出场,所有看客已是轰然叫好。
莹莹的这一身装扮,英姿飒爽,比她作为女子身穿裙裾的装束,更是吸引人。
看客看的就是新奇,看的就是绝色,听的是歌声,是词意。
待莹莹舞动片刻刚一张口,看客们再次叫好声一片。
《江城子密州出猎》的意境深远悠长,凡是在座的看客,几乎皆是有学问的士子或者官吏。对这首词也均是非常熟悉,此时看到莹莹的无双剑舞,再一次的如痴如醉。
周通兴之所致诗兴大发,他随口吟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王铮觉得这首诗很熟悉,他凝神唯一思索,突然想起,周通吟诵的这首诗,居然是杜甫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
我叉,周通还会杜甫的诗?
“哎!老周,你吟诵的诗,是谁作的?”
周通摇头晃脑,还陶醉在莹莹的剑舞之中,没听到王铮的话。
邢开解释道:“大将军,此诗是前朝杜辅所作。”
“哪个前朝?”
“大梁。”
在这个世上,没有隋唐和南北朝,大梁的情形,却和隋唐的情形差不多,有一个叫杜辅的,也就不用太奇怪了。
搁在另一个空间的唐朝,这个杜辅,就是杜甫。
这句话,咋这么别扭呢?
比如这个大郑,也有一个包黑子。可这个包黑子,却是叫包正,和北宋的包拯同音却不同字。
王铮觉得,这个包正,就是另一个空间北宋的包拯。
现在,王铮已经发现,这个莫名其妙的大郑,有些事情和人物,能和北宋对得上号。但更多的却是似是而非,大部分又不相同。
莹莹唱罢下台,不久后就和圆圆卸了妆过来,继续陪着王铮等三人吃酒。
这是教肆坊的规矩,也是教肆坊笼络看客大撒银子的手段。
两女来到,王铮三人说话就开始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