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妹没想到,她好心把她的叔伯兄长按坐在了龙椅上,却差点害死了他这个坚决不做西夏君主的哥哥。
只见十七哥被按在龙椅上之后,底下的郑军将士冷哼声一片,各种怪动作连续不停地做。 十七哥看了郑军将士一眼,马上就是面色煞白,脸上汗如雨下。
待到李九妹和拓拔铭岩放了手,各自退后下了台阶。他傻呆呆地看了看李九妹,再看看拓拔铭岩,愣怔片刻后对李九妹说道。
“九妹,咱俩可是兄妹啊!我可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害我作甚?”
然后,就见十七哥站起身,看着台阶下一侧刷着金漆的滚龙柱,然后目光呆滞缓缓走了下来。
“我一生只想做学问,从来无心政治。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是做西夏君主的料,我不能给百姓带来好生活。可我,也不能因为我,让许多人死于皇上之手。既然你们如此逼我,我还活着作甚?九妹,西夏王不能立,最起码现在不能立。即便现在就立西夏王,也绝不该是我,你们收手吧!别再逼死别的人了。”
十七哥喃喃自语走下台阶,在众人惊讶且迷惑的目光中,他突然发力向前冲去。
他为了不做这个西夏王,竟想一头碰死在滚龙柱上。
李九妹也是迷惑不解,她怎么想也没想到,十七哥为了不做西夏王。
为了不因为他做了西夏王,引起李昊对他的全家,甚至是这个殿里所有人的家人,疯狂狠毒的屠杀,他要以死明志。
是的,十七哥觉得,李昊必会攻进兴州,必会屠杀,所有支持西夏另立新君的这些人。
因此,他要以他的死,阻止李九妹和拓拔铭岩,在李昊被郑军诛杀前另立新君。
是的,他也反对李昊,可他也被李昊的残暴吓怕了。
现在,李昊虽然被赶出了兴州城,可他就在城外,他还能指挥近百万西夏军,他还有西夏大部分的城池在手。
李九妹发觉不妙急忙伸手阻止,可是,即便她身手敏捷,也没完全拉住十七哥。就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只听一声闷响。
十七哥的头部,还是撞在了柱子上。
西夏的太极殿立时就乱了套,一群大臣大呼小叫。
十七哥的额头血流如注,李九妹一只手捂住他的伤口,另一只手一探他的鼻息,还有呼吸。
“快传太医。”
盱眙太医来到,给昏迷不醒的十七哥检查过后,确定十七哥只是昏迷不醒,应无性命之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新君之议只好暂时搁置。众人怏怏而回。
李昊攻击兴州,第一天无功而返,第二天又扔下了数千具尸体。
可兴州的特殊,使西夏军士悍不畏死,依然泼命猛攻。
战事愈来愈惨烈,兴州城头下的尸体越来越多。好在西北的天气,现在还不是太热,昼夜温差也大,此地也非常干燥,尸体还算没有腐烂。
三天后,无奈的拓拔铭岩苦思许久之后,给了李九妹一个,让她目瞪口呆的建议。
他提议,让李九妹暂任西夏王。
李九妹忙拒绝,可别的大臣和所有的宗室,竟然一致同意,都没有提出一丁点反对意见。
没人会提反对意见,大多数大臣和宗室人员,只是迫不得已,才跟在李九妹和拓拔铭岩身后做做样子。
在郑军将士的柳叶刀下,他们拖一时是一时。
反正这次的事件,也是李昊和李九妹这对儿兄妹,因为李昊鸩杀亲母卫慕太后,和她的未婚夫婿,以及还想霸占她本人。才引起李九妹,和同父异母的兄长之间的兄妹残杀,和别的大臣无关,甚至,和那些将士都无关。
李九妹假如做了西夏的女王,就还是她和李昊兄妹之间的仇恨,就牵连不到别人了。
李九妹刚开始还不同意,西夏的历史上,还没有女人当家作主的先例。
再者说,她也没有野心,她的初衷,只是杀了李昊就行了。她没想过做西夏女王。
可她斟酌再三后发现,除了她暂任西夏的女王,还真没有一个人愿意干这个差使。
现在的西夏,西夏王竟然是个烫手的山芋。很多宗室的人员,是宁死也不做西夏王。
可西夏王这个宝座,除了她李家的人坐,别人想坐也坐不了。
李九妹的祖爷爷,爷爷,以及父亲,拼杀了三代人才建立了西夏国。李昊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又和大郑,以及蒙辽决裂自立为帝。
算上李昊,她们李家四代人世代统治西夏,别人想都不敢想这个西夏王的宝座。即便坐上也没有人服气,不久就会被推翻。
为这事儿,李九妹特意去找王铮谈了谈话。
“哈哈!我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李九妹没想到,王铮听了她的话后,居然没有任何惊讶地,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怎么早就知道?”李九妹诧异地问道。
王铮诡异地一笑:“我当然知道,这本就是我的意思。把你推上西夏王的宝座,我虽然看着啥都没做,全都是你们自己商量出的结果。其实,哈哈!我在上京时,就已经开始策划筹备此事了。”
王铮的这话一说,李九妹心中的很多疑点,顿时就全解开了。
“李昊在上京刺杀你后,你们大郑的千军万马搜捕李昊,却被他无缘无故悄无声息地就逃脱了,是你故意放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