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铮闻听战鼓声和霹雳炮声渐歇,他去了城头查看战况时,申四和项梁已经杀出了城外。
斯时,西夏军的攻城战,当然不能骑在马上,可没了战马的西夏军士,对战跨着战马的郑军精锐,就好像是不会拼杀打仗了。
并且,西夏军正在撤军之时,也没料到郑军竟敢杀出城,没有防备之下,疲累不堪正在撤退的,抬着攻城战械的西夏军,就被吃饱喝足,以逸待劳的郑军将士骑在马上,杀的只能溃散奔逃。
申四和项梁都是人精,两人也不直接杀透攻城的西夏军。而是就在西夏军的屁股后肆意砍杀,驱赶着西夏军的溃兵,去冲击他们的军阵。
李昊的背嵬军和最后面的铁鹞子,被如山一般而退的擒生军,给冲击的混乱不堪,李昊暴怒之下,连连让亲军屠杀溃兵,希望能止住颓势。
可溃兵太多,人挨人人挤人水泄不通,杀之不尽驱之不开。只是不久,李昊严阵以待的背嵬军和铁鹞子,就被冲乱了阵形。
可李昊毕竟是李昊,他在吴三桂的授意下,迅速放号炮传令溃兵反身迎战,否则诛九族。
直到又杀了数百溃兵,西夏军的溃兵才算是止住了颓势,开始硬着头皮,反身和郑军将士死战。
待到西夏军止住颓势,以人数优势开始反击。申四和项梁前冲的势头就被逐渐遏制,死伤也是越来越大。
王铮站在城头,举着望远镜四处查看。
此时他一看情况不妙。李昊已经指挥两翼的西夏军,突破了韩客和石坤的侧翼掩护,竟然有包抄申四和项梁的趋势。
现在的南门城外,至少也有二十五万西夏军,而郑军杀出城的将士,却仅有七八万兵马。
郑军将士虽然是以逸待劳,硬拼的话,也能杀透西夏的军阵。但王铮还是不舍得,让弟兄们和西夏军死拼硬战,他连忙就要下令,放号炮退兵。
可就在此时,王铮在望远镜里看到,一路尘烟从东南而来,毫不停留就扑进了西夏军的后阵,立时把西夏的后阵搅成了一团糟。
“谁?谁杀过来救急了?是胖子吗?哎呀胖子啊!你就带了万余人马,咋也敢冲阵啊?你万一有点闪失,我可咋向你那个皇上老爹,和你姐交代啊?”
王铮求爷爷告奶奶地祈祷,希望那一支人马,不是胖子和狄青杨广。
现在,胖子已经失踪了一个月,王铮每日对他是牵肠挂肚的。如果胖子真有了闪失,他即便是占领了西夏全境,回上京也是没脸见人。
胖子不仅是皇子,还是他的妻弟,还是他想培养的储君。胖子的安危,牵扯着大郑以后帝位的继承人。
现在,王铮都后悔死了,他是真不该,带着胖子上战场历练啊!
“你别着急,还不一定是宁王殿下。他被左厢神勇军司的大军追杀,是逃向了西北方向,他就是回来,也应该是从西北杀回来,怎么可能是东南呢?”
李九妹关心战事,也带着数位大臣跟着王铮,在城头观战。她见王铮焦灼地来回渡步,就出声劝慰道。
“是啊!我咋把这个忘了?可这一支人马是谁呢?不会是雁山卫杀来了吧?富勇能杀来这么快吗?”
王铮担心那波人马是胖子,不但不敢下令退兵,反而号炮传令,让申四和项梁杀透西夏的军阵,把那一波人马接应回来。
于是乎,本是试探进攻的郑军将士,因为那一波人马的出现,却变成了猛攻猛杀,拼死冲阵。
双方人马在下午申时以后,又从攻城和守城战,成了硬碰硬的野战。
“娘的,咱们的兵马太少,这样不行,太吃亏。”
王铮焦灼地在城头上挠头思索,他仅有十六万精锐可以使唤,这些都是他的好弟兄,他不想让任何一个战死。
可那一波杀进西夏军后阵的将士,必会是郑军的将士,即便不是胖子来了,他不惜代价也要去救回来。
但是,以七万兵马,对战李昊的二十多万精锐,即便能胜也是惨胜。王铮太珍惜他手下将士,他不想和李昊硬拼。
“传令:万喜和高丕,率两万将士杀出城去,接应我军将士。注意,只需杀透敌营,把我军将士接应回来,不可和敌军死战不退。”
“诺。”
万喜和高丕接令后,即刻点齐兵马杀了出去。
至此,兴州城内,仅剩五万将士守卫四周的城墙,已经不能再派一人出城。
否则,假如兴州的东门、北门,或者是西门的敌军,趁势攻城的话,兴州城头的守军不足,巡城的将士不足,敌军的内应和攻城部队里应外合,兴州很容易就会被攻破。
王铮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那一股杀进西夏军后阵的兵马,居然是陈妍率领的五千郑军将士。
他们十五天前启程,从占婆国紧赶慢赶,疾驰三四千里,终于还是赶上了这一场大战。
五千将士虽已是人困马乏疲累已极,可他们这几个月来,被母老虎陈妍训练的,也早已成了嗜血的铁军。
此时看到西夏的军士,将士们宛如苍蝇见了血,饿狼看到了肥嫩的小羊羔,突然就兴奋了起来,一个个跟在陈妍的身后,嗷嗷怪叫着,就冲进了西夏军的后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