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承则随即爆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怒火:“你个不孝子,就你这样我还指望你给我养老?你不弄死我就算不错了!你想干什么,有本事拿茶壶浇人了啊,我看你是要进局子!”
洛安月见事态不妙,制止道:“靳衍,别和你爸爸顶嘴。”
靳衍挑了挑眉,那句‘还能指望你养老’触及了靳衍的敏感神经,他的怒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他把水壶狠狠往地上一砸,练过泰拳的力气,直接把水壶砸的四分五裂,木地板溅起一阵木屑,烫水流了一地,小男孩儿听见一声巨响,被吓了一跳,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你个小畜生,看看你干的是人事儿吗,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欺负,我真后悔生了你!”靳承则似乎打算在今天把所有伤人的难听话都说一遍,闹得妻离子散才会满意。
洛安月哭着反驳:“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儿子,要怪也得怪有些人不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吧,连出来卖都要让孩子来参观参观!”
“哈哈哈真有意思,”靳衍乐了,“你心疼他就去当她爸爸啊,正好她爸爸智商低下照顾不了她,你顶上去正好。”
洛安月吼道:“靳衍,你闭嘴!”
“你是想把在场的人都得罪个遍吗?”靳承则的声音变得尖利了起来,“我当谁爸爸都不当你的!”
说完这话,靳承则转身就要走,洛安月拉着他不让他走,还对靳衍吼道:“靳衍,快拦着你爸爸啊!”
靳衍烦躁的闭了闭眼,凭什么出轨的人理直气壮,而他们这些被伤害到的人还要小心翼翼地捧着犯错误的人?:“他想走就走吧,你管他干嘛?”
靳承则很快就甩开了洛安月,摔门就走了,留下家里一片狼藉。
保姆阿姨帮李阿姨包扎好:“行了,也不是很严重,你不用害怕。”
“你听听你家保姆说的什么话,我这个得去医院处理的,你们家这个小畜生是要进局子的。”李阿姨一把推开保姆,指着靳衍就骂,骂了一会儿又看向自己的老公,“你这个废物,都不知道要保护我?”
李阿姨的儿子缩在她爸爸怀里哭,洛安月坐在沙发上,把头埋在膝盖上,根本没心情搭理别人,保姆阿姨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姨你先回屋。”靳衍面无表情的对保姆说。
保姆点了点头:“好,您别冲动啊。”说完,她就迫不及待的跑回了屋里,把门一锁。
“你这手,值多少钱我都赔……”
靳衍还没说完,就被李阿姨打断了:“你还不是用你爸爸的钱,狂什么狂!”
“小衍,让他们出去。”洛安月似乎是忍无可忍了,不耐烦的对靳衍说了一句。
靳衍神色复杂的看了一会儿他妈妈,然后拎起李阿姨的后衣领,把人一路拖到门口,李阿姨一路挣扎尖叫,拿她尖利的指甲使劲抓靳衍的手,留下一道道血痕。
靳衍心中的戾气几乎要压抑不住了,什么绅士风度,什么基本道德,都在极致的怒火中被燃烧的灰飞烟灭,他把李阿姨拎起来,开门,想把她扔到门口。但是动手前,他终究还是收了几分力气,他不喜欢恃强凌弱,尤其不会对女人动手,为了这种人渣突破自己的做人底线实在是不值得。
“你怎么能打女人!”林博士似乎也打算雄起一回,提着拳头就冲着靳衍来了。
靳衍平时温柔美丽的眼睛阴沉沉的,表露出可怕的兽性。当最重要的东西被摧毁时,当陷入极度痛苦时,所有教养、所有风度都会被本能的火焰燃尽:“打女人?破坏别人家庭的人也配叫女人吗?你们永远不会明白你们毁了多么珍贵的东西,你们也不配明白。”
“什么明白不明白的,你打了我老婆,我今天就要和你拼命!”林博士一拳朝靳衍挥过来。
靳衍气乐了,他十八年的家、那样幸福美满的家,都被这些人毁了,这些人还有脸来找他拼命?来的好,他正愁没出撒火呢,靳衍一脚把林博士踹倒在地,然后直接把餐桌下面的腿掰下来,实木餐桌腿挥舞的破风声全客厅都能听到,这要是打在林博士身上,非死即伤。
“靳衍,住手!”一个花瓶砸在了靳衍和林博士中间,扔花瓶的洛安月站在沙发旁喘气。
第8章还能怎么样
整个客厅再次陷入沉寂,事实证明,人的风度果然只能在维持基本生活的时候才能遵守,当心理或是生理防线被攻破的时候,剩下的只有癫狂和丑陋。
洛安月的声音一下把靳衍从愤怒中叫醒了,靳衍看着客厅里哭泣的小男孩儿,觉得这一切特别可悲。在今天的一切发生之前,靳衍是个很少发火的人,他父亲从小教会他怎样控制自己的情绪,怎样自信又愉悦的生活;他的母亲教会他善良、温柔,和同情弱者。
靳衍是男孩子中少见的那种温柔的类型,他喜欢小孩子,喜欢小动物,在人际相处中游刃有余,真诚又淡定。
构建他强大内心的底气——家庭,在今日轰然崩塌,所有暴躁、失控、恶毒都找上了他,他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靳衍听见自己的妈妈在哭,她说:“靳衍,你不要这样。”
有人爱是一种幸运,但是如果没人爱了,难道就要自我放逐吗?没有一个幸福的家庭,难道他就不能做一个优秀的人了吗?
靳衍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平复好了情绪后,他把坐在地上的小男孩儿扶起来,那个小孩儿显然很怕他,有些瑟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