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个病罐子,江爷爷家有这么多钱给你治病吗?”
记忆里的讥笑与谩骂嘲讽如潮水般涌来,小时候与祖母去族里赴宴,没有一个人愿意陪她,哥哥去了书院,只有她一个人......
她开始变得缄默冷淡,对除了家人意外的人都十分疏远。
陈氏垂眸看着小姑娘的神色一点点暗淡下去,心中也不好受。
“瓷瓷,现在我们在京城,你也长到了十三岁,该有一个闺中密友了。郦老夫人家的嫡孙女与你同一个年纪,我们一起去郦老夫人家玩玩好不好。你要记住,我们给你的爱,你都值得的,我们瓷瓷这么好!”
江令瓷将头紧贴在她的手臂上,依赖的蹭了蹭,咬着唇沉默不语。
陈氏十分感激在儿子去世之后来到自己身边的江景颀和江令瓷,两个孩子都十分乖巧,江令瓷眉眼与儿子十分相似,他们俩的确抚慰了自己的悲伤。
小姑娘眼里沁出水光,羽睫颤了颤,轻轻点了头。
陈氏与江令瓷说着话,江应明与江景颀也在说着今年的科举。
夜色深沉,圆圆的月亮挂在黛紫色的苍穹上。银白的光辉洒在地上,照出婆娑的树影。
江应明与江景颀走出世安苑,绕着后院慢悠悠的散着步。
现在还只是二月,京城雨夹雪的天气并不少见,下午才刚刚下过雨,院子里的花草都被洗的青翠欲滴,只是春日未到,尚且寒冷,只有梅花傲然绽放。
“济修,你到京城可去拜访过于大人。”
济修是江景颀的字,江景颀还未弱冠,但江应明早早就为取去了字,只有陈氏与江令瓷并江景颀亲近的几位友人才知晓,两人也只是私下里叫着。
江应明只是想让江景颀知晓,他长大了,该担起的责任都要担起来。
“孙儿腊月曾去过一次,与于大人聊了两刻钟,于大人与我说了本次会试的主考是吏部侍郎梁韶仁大人,为人虽然有些刻板,但也正直,是以圣上才会命其为主考官,其他的考官分别是太常寺寺卿与翰林院学士。”
吏部侍郎与太常寺寺卿都是正三品的官职,当主考官也使的,翰林院学士都是理历年科举的一甲进士,虽然只有正五品,可这学识是少有人能匹及的。
“往常都是吏部尚书任主考官,今年不知....”
江应明微微拧起眉,这与往年有些不一样。
“今年的考生中有吏部尚书的远房侄儿,为了避嫌,圣上特地点了吏部侍郎任主考官。”江景颀在一旁温润出声,为祖父解惑。
只是一个远房侄儿,按理说避嫌是在不应该这般明显,罢了,圣上有自己的考量。
不再细想,有些事就是细思极恐,这也不是自己能管到的地方。
“下月就要下场了,你准备得怎么样?”
江应明关心的问着江景颀,知道孙儿是一个明白人,所有的事都会安排的明明白白。
但江应明还是想问问,毕竟总会有疏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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