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燕王亲自出手的。”宋和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过了一丝疑惑。
“燕王?”苏焕臣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一般,顺手操起一旁的东西朝着宋和扔了过去,“你是在敷衍本殿吗?”
苏楚陌从头到尾都是和他在一起的,宋和这句话,无非是在说他蠢,连面前的人被掉包了都不知道。
“太子殿下。”宋和抬起头来,看着怒极的苏焕臣,还是将自己的话说了出来,“属下刚刚去现场看了一眼,现场的行事风格与燕王爷的极像。”
“嘭。”苏焕臣的手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哼声,可他却像是不知道疼一般,眼里只剩下愤怒。
难怪他今天总觉得苏楚陌有些不对劲,一向自傲的人,今日不停的找话和他聊,本以为是因为苏楚陌想要套取他口中的信息所致,可现在看来,这就是苏楚陌故意在降低他的警惕心。
“苏濂等人呢?”苏焕臣沉了气,扫了一眼宋和,眼神阴沉沉的。
“全部死了。”宋和很无奈的说出这个答案,将现场的景象瞒了下来,所有人,皆是废了双臂,一刀见血。
苏焕臣听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手背上青筋暴起,可见他的怒意有多深。
原本已经睡下的李惜珠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屏息倾听着两人的谈话,眼里闪过了一抹不知名的情绪,可是很快又淡了下去。
苏焕臣瞥了一眼吹动的帘角,朝着宋和使了一个眼色,而后两人悄悄的退了出去。
李昭烟一人坐在房间内,看着明灭的烛火,脑海里不自觉的就想起了那个身影,嘴角牵扯出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
那个人啊,真是别扭得不行,别扭到宁愿让人误会了他,也不愿将自己的心思全部说出来。
虽然是这么想着,可李昭烟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的大,褚江泽提着水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你一个人坐在那里傻笑什么呢?好像一个傻子。”褚江泽将热水倒进木桶里,回头嫌弃的看了一眼李昭烟。
李昭烟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收回,听到褚江泽这话,脸色立马沉了下去,装作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你才像个傻子。”
褚江泽轻轻松松的躲了过去,鄙夷的看了一眼明显恼羞成怒的李昭烟以后,开门走了出去。
月亮被乌云所掩盖,余下的星星光辉也暗淡了下去,褚江泽足尖一点,重新回到了房顶上,谨慎的替李昭烟守夜。
日子细细算下来,他们来这天山派也快有三个月的日子了,江铃儿自从上次出现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人影,也不知道她是否已经回去了。
江铃儿就是一个小姑娘,平日里就任性惯了,只希望这一次,江铃儿能早些想清楚吧,他们终将不是一类人。
暗处,一道身影迅速略过,除开树梢轻动外,再无任何的异常。
原本还懒散的褚江泽一下子绷紧了身体,眼神警惕的看着那道身影,再看到那人的面具时,紧绷的身子瞬时放松下来。
“燕王爷。”褚江泽飞身而下,率先向苏楚陌打了一个招呼。
“嗯。”苏楚陌低低的应了一声,看了看刚刚褚江泽待的地方,难得的拍了拍褚江泽的肩膀,“辛苦了。”
褚江泽的唇角轻勾,“承人之诺,自然得尽心,王爷不要忘记便是。”
若说以前苏楚陌没有主动提起这事儿时,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现在他知道此事儿有希望后,才知道自己内心的执念有多热烈。
说到底,家父被人冠上莫须有的罪名,从达官显贵到后来的捉襟见肘,这落差真是天壤之别。
苏楚陌微微颔首,手刚刚放在门框上,就被一人阻止,苏楚陌有些不解的看着褚江泽,似乎是想等他的一个解释。
褚江泽的脸上带了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看着苏楚陌,余光瞥向房门,“王爷,你要不要先去换身儿衣服?”
苏楚陌一路赶来,难免有些风尘仆仆,此时褚江泽提出这个建议,并不会显得突兀。
“不必。”苏楚陌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褚江泽的建议,褚江泽也不拦着,看着苏楚陌推门而入,眼睛里闪着一抹幸灾乐祸。
想了想,转身回到自己的厢房去了,哪怕,他其实很想留下来听墙角的。
既然他来了,也就不用他来守夜了,免得还打扰了两人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