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近前,李昭烟才道:“现在还不知道人有没有伤到骨头,还是不要动他,等大夫来了再说。”
于是小厮们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该不该让人扶起来。
掌柜的看了看李昭烟,上前说道:“就听这位夫人的罢,方才是我欠考虑了,以为在这样的平地上摔倒不会伤到骨头,只是凡事都有个万一,还是谨慎一些的好,这位夫人气度不凡,断然不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周围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多是在议论为什么商人会再没有任何阻拦物的情况下摔的这样厉害,其中也有说李昭烟出现的及时的,也能引起一些附和。
“你呀……”
一直扶着李昭烟的苏楚陌见她笑了,低声叹了一句。
“嘘!”李昭烟食指搭在苏楚陌唇上,阻止了他将剩下的话说出来。
年过半旬的大夫跟着小二进来,看周围站了一圈的人,神情有些不满,也不管站在这里的一群人中有没有得罪不起的,开口便道:“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任谁无缘无故的被人这样说,心里也不会舒坦,可大夫挎着的药箱要摆明了他的身份,众人即便是心中不忿也只得咬牙忍了,伤者为重,若是因为他们而气走了大夫就不好了。
老者见众人都安安静静的了,捻了捻花白的胡须,颇有几分趾高气扬的样子。
原来这大夫医术确实不差,原本也不是这个样子,反而醉心医术,待人平和,只是两三年前见过白远易,就那么看了一眼,两人就是连话也没说上。
然而这老者不知怎的,逢人就说白远易的神医之名不知道怎么来的,年纪轻轻的后生居然还敢顶着神医的名头行事。
这话当然不是所有的人都信,却也哄住了少数人,老者便开始吹嘘自己的医术,认为白远易比起他来差得远了。
今日也就是多数医馆都歇了业,否则小二也不会请他来,没看见老者一进门掌柜的脸色就变了么。
“这情况不严重啊,怎么让人来叫我?寻常大夫就可以处理的。”
老者语气中的不满几乎要化为实质了,不怎么情愿的抬手在商人腰间使劲按了一下,起身擦了擦手,“歇到晚膳就好了。”
掌柜的从柜子里取了银两奉上,老者眼睛明显亮了亮,却又故作姿态,“这么大点事儿,付什么诊金,庸俗!吾辈行医何时是为了这等身外之物?”
“说得好!”
李昭烟拍了拍了,十分钦佩地开口道:“老先生说得好啊,医者悬壶济世为的哪里是这样俗气的金银,现在的大夫一出诊开口先谈诊金,真是让人看不下去,病患又不会缺了他的银钱,着什么急,老先生这样的人实在太罕见了,当为楷模!”
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扬,将老者捧的分不清东西南北,没看出真实情况的围观者也跟着夸,“是啊,这位夫人说的有理,老先生真是当今的一股清流。”
“没错没错,现在老先生这样的人太少见了,哎呀呀……”
老者愈发飘飘然,捻着胡须听着夸赞的话语,心中想道:“这些外地人真好哄,老夫稍后该拿的诊金还是要拿的,不过是推辞一番做做样子……等等!”
“那这次的诊金……”
掌柜的见老者开口,电光火石之间悟到了李昭烟的意思,“陈大夫已经说了不要这等俗物,咱们街坊邻居的,我也不好落了您的面子,这诊金就作罢了,稍后伤者好些之后我会提醒他扯些红绸送到医馆,大过年的,那颜色喜庆。”
几尺红绸能花多少钱,比起老者的诊金来,恐怕十分之一也不到的。
老者怎会想不明白其中的差距,可话已经出口,周围这么多人看着,自己要是反口要诊金怕是会毁了名声。
恼怒的老者转身去找方才开口吹捧自己的人,想记住那人的脸,以便日后算账。
李昭烟及时换了表情,眼中亮晶晶的,显得十分激动,好像真的因为见到了这种诊治之后分文不取的大夫而欣喜万分。
心中的怒火被这样的眼神平息,老者心想,一次诊金罢了,有什么呢,现在这些人以后可都会记住自己,名声和金钱在自己这里差不多重要的。
老者是满意了,苏楚陌却不愿意李昭烟用这样的眼神去看别人,沉着脸抬手将李昭烟眼睛遮住。
“呀!”李昭烟被吓了一跳,嗔怪道:“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昨天夜里情动时苏楚陌就这样遮住李昭烟的眼,因着李昭烟那时的神情会让他把持不住,是以一见苏楚陌遮住自己的眼,李昭烟下意识便想到那时的情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