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僧人絮絮叨叨的样子,苏楚陌低声说了一句,语气起伏不定,显然还没有从这个消息中缓过神来。
“什么!”
“什么?”
赵婶和僧人同时出声,一个语气中的惊讶多些,一个话里的不确定多些,僧人手里的铲子落在地上,“喜,喜脉?你们之前就一点也没看出来吗?”
要是之前就能看出来的话还用等到现在才知道,这问的不是废话吗?
这下没人抱怨,三人一个比一个着急。
到了门口时,察觉到屋中气息平缓,知道李昭烟是睡着了,三个人的脚步不约而同的慢了下来。
轻轻推开房门,僧人多少要避些闲,赵婶却不必有什么顾忌,脚下生风的到了床边。
因着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受不得凉,李昭烟将两床被子都在身上盖着,盖的严严实实的,赵婶在她脸上打量了一番,确定她脸色不难看之后才放下了心,随后就将被子掀开一角,想探探李昭烟的脉。
然而李昭烟的警惕性不差,即便是因为身体的缘故,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他们三个人的到来,被子被掀开的那一瞬间还是清醒了过来。
看见床边的是熟悉的人,李昭烟心头一松,眼睛又微合起来,困意散了一些之后挣扎着想要起身,“赵婶来了,您坐……”
“不用起来不用起来,你赶紧躺着,我看看。”
赵婶动作轻柔的扶着李昭烟重新躺下,将手指搭在李昭烟手腕上凝神感受了许久,眼中笑意渐渐浓了,“好,好啊,小烟,看来你在边疆的这些日子都要住在这里了,住在别的地方恐怕小陌是不会放心的。”
这话一出,李昭烟有喜的事情便落实了,虽然不知道赵婶是什么时候学的医术,可苏楚陌知道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的话,她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然而确定了是一回事,医者不自医是一直流传着的,赵婶只是把把脉,真要开方子的话还是有些不行的,于是僧人又到了李昭烟近前。
腕间又换上了另一只手,李昭烟早在方才睡醒的时候就已经接受了自己有孕的事,现在看见所有人都这样重视自己的孩子除去喜悦之外还有些无奈。
“不用这样的,之前有云儿的时候用的那个方子稍微改一下就可以了,那个方子是师傅给的,好用着呢。”
“这怎么行,你好好躺着就行了,把个脉而已,又不会把你累着,一路上没少受颠簸,还是仔细把过脉之后重新开个药方稳妥一些。”
苏楚陌坐在床边握着李昭烟的手,下定决心,这一次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一定要陪着李昭烟生下这个孩子,没能在云懿出生之后看她第一眼一直是苏楚陌心中的遗憾,同样的事情有一次就够了,不需要再重复第二次。
话说的有理,李昭烟当然不会听不进去,也就不再说什么。
只是到了最后还是改的白远易给的方子,安胎药左右不过也就只有那几张药方,改来改去也没有白远易给的好,该用哪个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胎儿才刚足月,先前察觉不出来也是正常情况,因着你们赶了不少时间的路,这脉象有些不稳,好好养上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下了结论,僧人亲自带着方子去抓药,都已经走在路上了,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好端端的,自己侄儿带着侄媳妇来自己家看看就看的多出了个孩子来。
想到李昭烟在厨房里的时候还用有些凉的水洗了菜,僧人眼中的懊恼几乎要变成实质,自己怎么会这么糊涂,早知道的话,就算不能把她拦住也可以在水中多掺些热水,大冬天的碰凉水,还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候,还好需要洗的菜不多,不然的话即便苏楚陌不在这件事情上不依不饶,他自己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
屋里又多放了两盆炭火,李昭烟哭笑不得的看着又抱了一床被子过来的苏楚陌,“这是做什么啊,我又不冷,现在裹得太厚了也没有什么好处,等到出去的时候骤然冷下来对身体不好的。”
“那就不用再出去了。”
苏楚陌接话接得无比自然,半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当然,这也确实没什么问题,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再大的事情也轮不到李昭烟操心了,她还真就只需要好好待在屋子里。
“开什么玩笑,我在这里住上几天也就罢了,还真能一直住在这里是怎么的?事情总要处理完的一天,咱们又不会在边疆久留。”
“计划都可以往后推的,现在局势已经很明了了,什么时候可以出事我们说了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