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书房门从里面推开,苏楚陌信步走出,直往台阶下去。
几个婢子近距离遇上了苏楚陌,担心冲撞了贵人,不敢直勾勾地看,私心里却又想着这样芝兰玉树的公子哥儿兴许就只能见到这么一次,若是不多看两眼的话就没机会,余光半刻也不曾从苏楚陌身上移开。
珐奇听着书房中没什么动静,想着送苏楚陌到宫门口,哪知道刚迈出步子,里头就传出声音来。
“珐奇。”
声音中透着疲惫,珐奇哪里还顾得上送苏楚陌,随手接了近前一个婢子手里的食盒,“你送这位贵客到宫门口去,放机灵些。”
那婢子顿时就愣住了,傻乎乎的在原地站着,珐奇眉心一拧,“做什么呢,还不快去?”
“是,是是是,奴婢这就去。”婢子总算回了神,看着即将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小跑着追了过去。
“王上,您有吩咐?”
夏侯渊此时的神情有些不对劲,珐奇忧心着,却又不敢妄加揣测,只好愈发小心,不敢触了霉头。
“外头有人?寡人方才似乎听见你在和谁说话。”
“是来送点心的婢子,说是膳房新做的点心,只是属下瞧着那食盒像柳娘娘宫里的,婢子来时您正与燕王爷议事,属下便将人拦了。”
柳妃这些天闲来无事便翻着食谱研究,但凡做出来像模像样的点心便要送些来给夏侯渊,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偏柳妃次次都借着膳房的名头,旁人也不拆穿。
“让人送进来罢,晚些她要问味道的,你出去一趟,叫阿素入宫来。”
原来王上这么宠柳娘娘啊,书房门开着,里面的话不可避免的传了些出去,离门近些的婢子悄悄红了脸,以前还想着王上最疼爱的是王后,觉得柳娘娘只是王上为了稳住柳娘娘的父亲才接进宫的,现在看来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是。”
珐奇出了门,站在门口的人立马抬起头看着他,“没事了,你们进去把点心放下就回去吧。”
“奴婢省得,您放心。”
……
“王兄让我回宫?”
夏侯素的惊讶想藏也藏不起来,从自己上次不顾夏侯渊的不满,执意要帮牧原求情到现在已经有些时间了,在这期间夏侯渊一句话也没有让人传过来,她还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真的将夏侯渊惹恼了。
“是,王上吩咐的很急,公主若是无事,现在就随属下去罢,王上还等着呢。”
“我现在能有什么事情,让管家知会夫君一声就是了,去见王兄,又不是去做别的事情。”夏侯素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轻言,扶我进去换身衣裳。”
轻言是牧原从外面找来的,是个身家清白的,只是家中清贫了些,她父亲听说是驸马爷府上找人,当场就要了银子,将人赶了出门。
倒也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夏侯素在别的事情上都很好说话,唯独只有一点,牧原将她从宫中带出来的人都不知道打发去了哪里,于是她也就不用这府里原本的服从伺候,凡事就是再难也要亲力亲为。
怎么说也是个公主,这事情要是传出去的话,即便是牧原比别人多长了几张嘴也是解释不清楚的,只好从外面找了人,敲打几句之后送到了夏侯素身边。
夏侯素自有她的法子能够联系到宫外可用的人,确定这丫头确实和牧原没什么牵扯之后才放心用了起来,这么些天下来倒也还凑合。
宫里来了人,牧府的管家自然不能怠慢了,珐奇在屋子里面和夏侯素说话,牧管家就在院子里面站着,半分敷衍都没有。
待到夏侯素收拾妥当可以出门的时候离方才也只将将过了一炷香,方才未饮尽的茶水已经变得冰凉了。
推开门看见站在院子里的管家,夏侯素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说:“我入宫一躺,先生回来之后你同他说一声,让先生不必忧心。”
“奴才记下了,这几日天寒,夫人可要再添几件衣裳?”
珐奇眸中一冷,道:“怎么?管家觉得公主回了宫中之后会被冻着不成?”
“老奴怎敢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虽是牧府距离王宫不远,可到底还是有些距离,若是在途中受了寒……”
“倒是我没见识了,一直待在皇宫之中,只以为各府的夫人出门时都会备着马车,却原来牧府是没有让人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