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郦国长公主的亲信郑朔已回了院子。
到了门口,与两旁守着的侍卫对视一眼,颔首后入了房中。
“事情办得如何?”见人回来,郦国长公主身子稍往前倾了些。
郑朔半跪在那里,抱拳道:“死了一个,只是那妇人……属下要动手的时候,今日街上那名男子的人出了手,带走了人。”
郦国长公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初见时只觉得他气势不凡,未曾想到竟认识皇兄,不知他与郦国又有什么牵扯,看来是大有来头,这个人她可真是好奇得紧。
又想那一对夫妻本身也不打紧,现如今要紧的是他才对,想到这里,摆了摆手,“罢了,吩咐下去,在此地多留些日子。”
“是。”
……
一夜北风紧,整个赵州也沉浸在了黑夜当中,到天微微亮些时,风向则偏西了些。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妇人猛然睁开了眼,竟一点也无平时睡起的懵然之感。
“一刻钟之后,随我回去。”令人心惊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妇人认出声音,忙坐起了身,慌忙穿衣。
虽说男子口中的“回去”她不是不明白,昨日已听他说了,是要回去见他的主子。可这会儿听着这话,仍是恓惶不安,不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匆忙抹了把脸,又梳正了发髻,对镜怔了一下过后便往外走去推门。
“好了?”
面前男子周身环着冰冷之气,一想到昨日情形,妇人就更不敢言语,垂眸点了点头,看见眼前人的衣摆飘动,忙抬脚跟了上去。
二人迅速出了客栈,直直过了两条街,妇人隐隐有些不安,仍是忍不住开了口,只是声音极弱,“这是要去哪儿……”
男子脚下不停,侧过脸冷冷地瞥了一眼妇人,直吓得她浑身一抖,缄口不言。
一路快行,提心吊胆许久,被男子带入了一处客栈,入内却与别家客栈不同。
二人放缓了脚步进了一处院子里,妇人小心翼翼抬头,四下张望,院中三三两两立了些人,看起来都不是等闲之辈。
正堂之内,李昭烟正坐着喝茶,苏楚陌则关切地站在她身前,“昨儿的浮肿可好些了?”
李昭烟点点头,“已无大碍。”
正堂外,男子已同阿七将情况说明,阿七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妇人,又瞧见正堂里头自家主子正说着话,候了一会儿才独自走了进去。
“王爷,昨儿那人已带到了,此刻正在外头候着。派出去的人还是晚了一步,那男子已经被灭了口。”
行了礼,阿七仔细禀报着。
苏楚陌坐回了位子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带进来吧。”
“是。”阿七应声,朝着外面的人使了个眼色,妇人便走了进来。
李昭烟却还不知他们说的是何事,直到见着走进来的妇人时,才明白了过来,是昨日遇见的那对夫妻。
妇人悻悻地瞧了一眼座上二人,转过头又看见站在一旁面色冰冷的阿七,想着自己死了的丈夫,心里的害怕已经到了极点。
想着,妇人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小人与丈夫只不过是收钱办事,绝无害您的心思啊!”
“收钱办事?”李昭烟并不知晓郦国长公主的事,更不了解实际情况,心下自然好奇。
看着李昭烟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苏楚陌轻声道:“那人的事情,我晚些与你细说。”
说完这话,苏楚陌又将目光移到了妇人身上,“站起来回话。”
闻言,妇人自是一愣,侧过头看见阿七凌厉地目光,当下就不敢磨蹭,慌忙站起了身。
“小人昨夜想了一夜,都是那女的要害我们!跟我们说她有意于你,要我们夫妻二人合起伙来将贵人您骗进陷阱里,哪知……哪知事后竟派了人来要我们的命。”
“要不是您派人过来,只怕我也要下去陪我那苦命的丈夫了!”妇人声泪俱下地说着,她的话却是让李昭烟顿时一愣。
有意于他?这事她怎么不知道,背后竟然还有人在,听这话倒像是个女子。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且细说说。”
妇人闻言,抬头对上了李昭烟的目光,刚想开口就被苏楚陌打断了,“够了,带下去吧。”
这话是给阿七说的,目光却紧紧地盯着妇人,示意她不要再开口乱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