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李昭烟只要无事就会去见楚澜,有她未婚夫婿和未来婆婆整天陪着,楚澜好转的速度不可谓不快,眼看着就不需要李昭烟再特殊对待了。
这天晌午,李昭烟去了自家酒楼一趟,到衙门时正巧遇上楚澜几人把收拾好的行李往院里放,上前闲聊了几句。
“这就要走了?”李昭烟就在门口站着,也没进去,含笑说着。
闻言楚澜抿唇笑了笑,双颊绯红,妇人帮着解释道:“说起来这事情瞒着王妃还有些对不住您,民妇出门前已经让家里人着手准备婚礼,再不回去恐怕要婚礼要往后推了,两个孩子琢磨了一下,还是现在赶回去。”
“回去就办喜事了?那是要快些,回去的马车可安排妥了,若是需要的话我让人送你们回去?”听了这话李昭烟也不觉得多意外,这几日两个年轻人蜜里调油的相处,眼神没问题的人都看得出来。
唯一让李昭烟觉得惊讶的,大抵就是楚澜未来婆婆居然在不知道详细情况的时候就开始筹备婚礼。
喜事将近,楚澜又完全恢复了,妇人面上的喜意收都收不住,见李昭烟如此为他们考虑,乐呵呵又不失礼数地说:“家里的马车这些天一直让车夫照看着,收拾好就可以直接走了。”
那就是立刻就要走了,李昭烟看了一圈他们为数不多的行李,已经没什么再要收拾的地方了,住在这里,大多数东西都是官府统一给准备的,真正要带走的少之又少。
注意到李昭烟的视线,妇人忙道:“我们一早就收拾好的,只是您这些天费心不少,总要道声谢才好,我们小门小户,这趟出来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想必您也不缺那些,只是我们回去后即刻着人送些当地特产过来,还请您一定收下。”
“这么客气做什么,说起来这些天你们也陪了我好些时候,可比我待在王府里有意思多了,就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他们都不在我面前说的,”说着,李昭烟想到了什么,将自己腕间的手钏褪下来,“你们也不早说,再准备别的恐怕要耽误了你们的行程,这手钏就当时我给楚姑娘的新婚贺礼,楚姑娘可莫要嫌弃。”
最后一句话带了些调笑的意味在里头,楚澜十分惶恐地推拒着:“这使不得,要不是这次的事情,我们这些人一辈子都见不了您这样的贵人,如今已是万分有幸,怎么敢收您的东西。”
“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这些天我待你就同亲妹妹一般,不过是个手钏,你若是不收下的话我可就要伤心了。”李昭烟故作气恼地瞪着楚澜。
楚澜一听,推拒的手伸着也不是,收回去也不去,看着呆呆的。
妇人如何看不出李昭烟的意思,拍了拍楚澜肩膀,“既是王妃给的,你好好收着就是,王妃还能少这一件东西不成?”
男子却是不曾言语,只腼腆地站在一旁,李昭烟这些天也和他说了些话,发现即便已经不受楚澜这事情的影响,男子依旧内敛的有些过分,也就不再想着通过外界干预,让男子最少能多说几句话。
毕竟她只是行医,在洗脑这方面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楚澜似是在思量什么,片刻之后才迟疑着接过了李昭烟手中的手钏,用自己的帕子仔仔细细包了起来。
见状,李昭烟这才笑了出来,“好了,赶紧走吧,不然晚上该到不了落脚的地方了,最近虽说已经不甚寒凉,可夜里还是冷的。”
“是,我们本就是打算与您告别之后启程,那我们这便走了。”妇人第一次向李昭烟行了大礼,谢过李昭烟这些天的行径,还有连带着对苏苏楚陌的答谢。
李昭烟忙往一旁闪了闪,让翠月将人扶起来,哭笑不得地道:“您这是做什么,撇去身份不谈,您还是我的长辈呢,我可不能受您的礼。”
“不能这么论,您救了阿澜,也就是救了我家唯一的独苗,民妇卑贱,哪里敢在您面前称长辈。”妇人被扶住,也便不再坚持,只是面上的敬意却比这些天任何一个时间都重。
从始至终,妇人虽有礼,可也进退有度,却不曾想是一直攒着,就为着最后吓李昭烟一跳。
又好说几句,李昭烟亲自将人送出衙门,还未转身就听身后一阵喧闹,“站住,偷偷摸摸进院子里做什么?”
直觉这事情没个三五天解决不了,李昭烟推了一把最后一个上马车的男子,让车夫快些走,自己回去看到底是什么事情。
蒙着面巾的人上蹿下跳,不知练的什么功夫,一晃眼就上了树梢,嚷嚷着:“我姐姐明明被你们带来,怎么遍寻不见?是不是你们偷偷将人卖了,说青云山上的人枉为人,你们恐怕也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