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李昭烟心中挂念着云懿,先坐不住了,“方丈大师,云懿之事想来您已然知晓,先前国师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虽是虎头蛇尾地了结了,可也有不少人对云懿的身份起疑,我总觉着事情到这里还不算结束,特来请您指点迷津——”
方丈手一抬,止住了李昭烟的言语,“天机不可泄露,破解之法已然在你府中了,回去吧,贫僧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再往上,就不是轻易可以触碰的了。”
话中之意不仅认同了李昭烟的说法,还表明了柳暗花明,李昭烟欣喜,忽的想到方丈说的‘不可轻易触碰’,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
忖度良久,李昭烟道:“还有一事,方丈或可为我解惑,还望您听上一听。”
“不必了,此事你自有知晓的契机,却是不在贫僧这里,去吧,京中要起风了,早些回去,别受了寒。”方丈已经彻底闭上了眼,全然无视一旁的李昭烟。
李昭烟无法,只好离去。
安抚流民的似乎换了个人,正温声说着什么,李昭烟从殿后绕行,一墙之隔,听得清清楚楚。
出了寺门,那两个僧人还在劝着香客,只是往常这个时候该有许多人的,大多都被之前下山的人劝住,现在这里的不是不信传话的人就是听了劝说还执意要来。
倒不是说这些人有闹事的意思,只是一行人确实是要执拗一些,这不,听着僧人的劝说,手中拎着篮子的婶婶虽连连点头,但说到让她下山时,总能设法岔开话题。
“哎,不是说不让进吗,这人是怎么回事?”婶婶正和僧人说话,一抬眼看见了带了一串串人的李昭烟,表情瞬间就变了。
李昭烟无奈,哄道:“我是昨日来的,准备离开时落了些雨,天黑路滑,便在寺中歇了,这时候刚起立刻就被劝着回去了。”
因着一出方丈禅房李昭烟就戴上了斗笠,婶婶辨不出李昭烟身份,只听着她的声音温温和和,不像是会骗人的样子,便勉强信了,“那便罢了,我也不为难小师傅了,只是每月今日都要来,家离的远,附近的小庙家中人又觉得不如这里,那我就在寺外上柱香,劳二位小师傅帮忙看着,这样可好?”
“这……”两位僧人对视一眼,如此称不得不妥,对方又确实有诚意,“也好,那您往旁边走几步,我们帮您照看着。”
婶婶这下高兴了,跟李昭烟说话语气也轻快了些,“我瞧着姑娘身上有贵气,若不急着下山,不如稍微等等我?咱们结个伴,如何?”
李昭烟并不急着走,闻言应了,避开几步让婶婶去上香,又借机吩咐仆从先带着流民堆里找出来的妇人和三角眼先走。
那个婶婶寻了个避风的地方,将香点上之后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像是来还愿的,随后便收拾了篮子起身走了过来。
“姑娘是京城人?”
目光还落在旁处,李昭烟闻言回头,“是,家中近日不甚安宁,来拜拜菩萨。”
“这样啊……”那位婶婶若有所思,“走吧,再耽搁下去,日头大了可就不好走了。”
到了山脚,一架看着简陋的马车离燕王府的马车很近,前头坐了个粗布青衫的小厮,漫无目的地撕扯着手中的树叶,垂着头,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似的。
“做什么呢,一点精气神都没有?”那位婶婶朝李昭烟颔首笑了笑,走过去大大方方呼了一巴掌在小厮头上。
“哎呦,姑奶奶,您——”刚起了个话头,小厮瞧见了李昭烟一行人,连忙住口。
看来这人的身份有些意思,李昭烟心中有了结论,这一路上她们聊多不多,只是从寥寥数言中已然可以窥见其见识深远。
“您这就下来了?往日总要大半天的,您也不让奴才跟着去,奴才这不是闲得慌吗。”小厮支支吾吾解释着,说不上来又多害怕,倒更像是小辈在向家人卖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