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知李昭烟不愿在记人这事情上费工夫,能知道一声‘赵夫人’已经是翠月提醒之后的结果了,苏楚陌客套着问了两句,便道:“这也不是说话的地儿,先进去吧,再耽搁该晚了。”
“哎呦。”赵夫人动作有些夸张地在自己脑门上一拍,“我这是糊涂了,一见到王妃只觉得欢喜,全然忘了这是什么时候,快快快,要晚了要晚了。”
这赵夫人还真是……有意思,李昭烟默默看了一眼苏楚陌,还是没想起来他口中的赵大人是哪位。
“王爷王妃怎么不进来,是对我府上的安排有什么不满吗?”这边正要迈步,里头被苏婳再三催促的凌渊不得已出来查看,险些撞上了急急忙忙往里走的赵夫人。
这种时候李昭烟惯例是要看热闹的,于是悄悄往后撤了一步,低声道:“王爷,妾身瞧着凌大人来势汹汹,怪让人害怕的。”
意味不明地扫了一眼李昭烟,苏楚陌哄道:“这也要害怕?论起辈分来,他可还要叫你一声婶婶,都是做长辈的人了,还是稳重一些的好,别让晚辈看了笑话。”
苏楚陌声音不高不低,正正好够让凌渊听见,李昭烟一抬眼就见凌渊脸色不怎么好看。
打了几回合太极才入内,因着不是什么正规的聚会,众人都要闲散些,男女也未曾分席,若有家中男子未至的,便是关系好的夫人们坐在要出去,倒是和乐。
“王爷,王妃。”
参差不齐的问好声传来,李昭烟一一颔首回应,待到落座时忽觉颈子有些酸痛。
“燕王府离这凌渊也算不得远,怎么王爷王妃来的这样晚,莫不是并不想来?”一相貌瞧着有几分刻薄的妇人单手掩唇,分明仪态还好,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赵夫人最看不惯旁人这般拐弯抹角,道:“方才在外头遇上王爷与王妃,我与他们多说了几句,怎么,这你也要管?”
那位夫人被噎住,愤愤地瞪了赵夫人一眼,到底是家里夫君不如赵夫人官职高,得罪不得赵夫人,只得忍了下去。
“诸位,凌渊今日设宴不过是觉得今日京城中无甚有趣的事,想着大家伙儿一起聚一聚,若是闹了不愉快,那可就是我的不是了。”作壁上观的凌渊见先开口的夫人讨不到好,开口算是替她解了围。
苏婳也适时出来,“大家从府上过来受累了,表哥特意让人备了歌舞,不如大家先看看,也歇一歇。”
“凌大人想的周到,那就看看也无妨。”与凌渊交好的人应和着,显然是不想让宴会冷场。
琵琶声自左侧屏风后传出,琴声慢慢加了进去,一种乐器又一种乐器,慢慢成了一场盛宴,舞姬便是这时候悄无声息地移了过来,不与乐声抢风头,反倒是相得益彰。
听着,看着,众人心中不由静了许多,暗叹这凌渊还真是不简单,这样的人也能搜罗到手底下。
单是跳舞的那几个,稍有些眼色的人都能看得出来,那几人是练家子,且底子差不了,凌渊却让这些习武之人习舞,属实有些浪费了。
最后拨的那下弦余音也散了,乐师自屏风后出来向凌渊行礼,后又安安静静退了下去。
“这姐妹二人是双胞胎,生来说不了话,被父母遗弃了,辗转几次才到我府上,今日诸位要来,便劝着她们辛苦一趟。”见有人疑惑那两姐妹不出声,凌渊及时开口解释。
这不带半分轻视的语句极易让人对凌渊生出好感,这不,已经有小姐半遮半掩地往这边瞧了。
“想必大家也歇的差不多了,后头花园里有几株新进的花树,如今正好看,大家一起走走?”掐着时间,凌渊问道。
有年纪稍长些的大人推脱,“你们年轻人去就是了,正好我们在这里说说话,一来省得我们在时小辈不自在,再者,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有些日子没聚了。”
此言一出,应和声一片,凌渊不好硬劝,自己是主人家,又不好将客人留着这里不管,正好说:“那婳儿你带着客人去后花园,我在这里陪着大人们。”
如此正和苏婳的意,她矜持着颔首应了,上去领着已经起身的小姐夫人们往后花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