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李昭烟才刚一进入大殿就看见里面几人正僵持着,莫格桑坐在上首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一样,并不打算插手的样子。
倒是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莫黎见李昭烟回来了,催了两句,让她赶紧回到席位上来,“还是离门口远一些的好,以免这几位大臣稍后若是动起手来,再将你牵连进去。”
动手?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在开玩笑,只是眼看着听见这句话的几位大臣都变了脸色,李昭烟才知道莫黎并非是在说笑,只是到底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竟能让这些在人前一个比一个还要注意脸面的大臣们就这么针锋相对了。
好在站起来的那几个人还没真的到了什么也不顾及的地步,他们方才争一争也就罢了,毕竟都是平日里没少吵起来的人,只是在李昭烟这么一个外人面前,要是再无所顾忌,那可就有些不妥当了。
“罢了,惯是你们能说会道,我这么一个粗人,怎么也是争不过你们的,不说了,平白让人看了笑话。”李昭烟进来时看见的最凶的那位大臣先松了口,觉得这些事情落在李昭烟这么一个外来的晚辈眼里实在是丢人的厉害。
其余人早在李昭烟出现的时候就已经不想再继续说下去,就只是等一个台阶罢了,见有人松口,也都装模作样放了几句狠话,没再提刚才所说的事情。
越是这样,李昭烟反倒对他们所说的事情越发好奇起来,不过也是顾及着大臣们的面子,李昭烟忍着没当场问。
见底下紧张的气氛终于缓解了下来,莫格桑这才和事佬一般开了口,道:“不过是些家务事,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的话,今儿宴会结束了,再寻个地方好好谈谈就是了,大殿上也这么多人都在看着,说了句也就罢了,再说下去,大家都要没面子了,本王做个主,刚才大家所听见的话,出去之后都不许说给旁人听,谁若是说了,让人告到了本王跟前,那本王可就不留情面了。”
被重点劝诫的几位大臣垂首应了,心中怎么想的却是不知。
出了方才这事,大家再留下来反倒尴尬,匆匆饮过几杯酒之后便有人提出想要离席,莫格桑顺着这话索性散了宴席。
“李夫人留步,本王还有些事情要与你说。”
李昭烟已经迈出几步,听着莫格桑的话不得已又坐了回来,临了还示意莫黎在外面等等她,刚才说好了的,等出去之后要把她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大殿中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等到大殿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李昭烟才将视线从面前的酒杯上移开,客客气气地问道:“王上有何事吩咐?”
“倒不是本王的事情,是绥玉有事想找李夫人帮忙,恰巧今日宫中设宴,也省了他出宫一趟。”莫格桑说罢看了一眼绥玉,并没有要留下来听他们说话的意思,“本王也有些醉了,去外头走走,绥玉说完了送李夫人离开。”
见莫格桑要走,李昭烟自然是起身相送,话未出口,忽又想起一事,忙道:“听闻阿卉贡王上的弟弟来了主城,不知可否让我去见他一面,当初也算有过数面之缘,总不好不理不睬。”
莫格桑回眸看了李昭烟一眼,眼中神色莫名,似是惊异与李昭烟这时候居然不和他们划清界限,反而主动提出要见面,难道是看不清楚现在的局势吗?
不过也就是一琢磨的事,随即莫格桑就应了李昭烟,左右那院子里全部都是他的人,即便就是让李昭烟去和他们见面了又能怎样,正好也借着这次机会再试探试探李昭烟。
“那便多谢王上了。”
……
夏日的雨总是来得急,半分缓和的时间也不给人留,几乎是劈头盖脸地就砸了下来,出门时还晴空万里,如今正在半路上,也不好折返回去拿伞,只好让车夫停了马车。
“你仔细瞧瞧这路边有没有卖伞的铺子,总不能待会儿到了地方,让院子里的人给咱们送伞出来。”李昭烟掀了帘子看看外面连成线的雨丝,不由带了几分愁绪,他们心里本就记恨着自己,阴雨天心情又要再受些影响,恐怕说服他们的难度增加了不少。
翠月险些看花了眼,总算是在靠近街角的地方看见门口挂着木牌的小店,忙探出半边身子去跟车夫指了指方向,“去那边儿。”
店家也是百无聊赖地在门口坐着,见来了生意,脸上顷刻有了笑意,十分殷勤地撑了一把打伞,将翠月遮得严严实实,“我们家店里的伞花样可多了,姑娘进来仔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