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发觉,众人推杯换盏之间,女眷那边一个人一直痴痴地望着安安静静的江宁宇,几乎已经到了有些不正常的地步。
昭华殿中逐渐热闹起来,借着酒意,皇帝动了个心思,“肖大人,朕有一个提议,肖大人不妨听一听?”
一时没猜准这时候皇帝还能有什么幺蛾子,肖庆没先说什么答应的话,含糊着说:“皇上眼下可喝酒,微臣担心着呢,您先说说是什么事儿。”
“担心?”皇帝脑子一时没转过那个弯儿,不知道肖庆的话是什么意思,“不必担心,朕又不是要将人嫁给你,你们王上的亲事可得他自己定。”
足以看出皇帝这是真喝得有些多了,肖庆还没怎么问,倒是他就已经将目的说了出来。
原来是想联姻,肖庆心里有了数,故意不顺着皇帝的话来,说道:“是啊,王上的亲事自然得由他做主,最好找一个情投意合的,家世容貌倒是其次了。”
“那可不好找呢,男女之间本就不怎么接触,连对方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到哪里情投意合去,倒不如先找了,感情可以培养的嘛。”皇帝即便是喝多了还惦记着塞个人给江宁宇,醉醺醺地跟肖庆说。
知道这事情不好糊弄,肖庆将苏公公叫到身边,低声跟他说了几句。
紧接着就见苏公公说皇帝不胜酒力,将皇帝扶了下去,“众位大人可要尽兴,皇上还说要大家好好陪陪王上和肖大人,别叫他们来一次,临了临了还不痛快。”
“那是自然,苏公公只管放心。”在座的多少都有些上头,说起话来也没了平日文邹邹的调调,撸起袖子的模样看着还有些豪迈。
散时已至夜半,因着宴会的缘故,宫门是未下钥的,众人三五成群,或是与家中妻女一道,或是交好的大臣一道,或是平日亲近的女眷一道,看着便是热闹景象。
随之而来的就是头疼,各种意义上的头疼,已经辞官去了秦岭隐居的钱琮在朝中还有个侄儿,这侄儿是个老实本分,昨日入宫也同旁人一样,带了妻子和唯一一个女儿,不料钱小姐对江宁宇一见倾心,只等着今儿钱大人酒醒了之后便跪在门口央着钱大人给她说亲。
“父亲,女儿出来蛮荒那位王上之外可谁也不嫁,您若是忍心看女儿熬成老姑娘,那您便不必理会女儿了。”钱小姐也是个有骨气的人,该放的狠话放了,人却还在钱大人门前跪着,显然不达目的不罢休。
钱大人宿醉本就难受,被这事情一闹,脸色青白的竟一时同没了气息一般,倒在了地上。
在钱大人这儿碰了壁,钱小姐却也没退缩,她眼见着父亲不愿帮忙,蛮荒王上又不日就要离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自己上门去给自己说亲。
肖庆往外走是还与江宁宇说笑道:“这么些天都没几个客人,眼下要走了却来了客人,兴许是想投奔咱们蛮荒的,待会儿可得仔细瞧瞧。”
只一照面,二人就认出面前这位公子是女扮男装,只是不知其用意,肖庆便没拆穿,客客气气问道:“不知这位公子该如何称呼,大早来到行宫又有何事?”
“在下姓钱,肖大人随意称呼便是,这趟前来,在下是想要为家中妹妹说亲来的,小妹昨日宴会上一见王上便被他的风姿绰约而吸引,回到家中便央了父亲来为她说亲,只是父亲身子不适,便指了我来,先问问王上的意思。”钱公子说着话时目光灼灼,就那般盯着江宁宇,便是肖庆看着也觉得有些渗人。
只是这人看着似乎并不正常,肖庆担心直接拒绝的话会刺激到她,只好先试探着将人稳住,一边又让人去钱府传话,让他们来将自己小姐带回去。
“钱小姐对王上的意思我已经知晓,不若钱公子稍候片刻,我去与王上说说?”听钱小姐说完了她是如何如何仰慕江宁去,又是如何如何非江宁宇不可,肖庆心中对女人的恐惧又更深了一层。
刚到江宁宇身边,肖庆还没开口就听他说:“肖大人,先前总听说东临的女子多是大家闺秀一般,我以为都是同燕王妃一般落落大方又处变不惊,或者是同我们之前遇见的白姑娘,温柔娴雅又有些小俏皮,再不济也只是内向一些,不愿与人说话,怎么还有这样,这样……”
即便是江宁宇,一时半刻也没想出来这种情况该怎么形容才好,看起来尴尬极了。
肖庆也不知道会这样,见江宁宇一脸被打击到的样子,安慰道:“你放心好了,我们假装说说话,已经有人去钱府只会了,很快就会有人来把钱小姐带回去的,到时候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