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唇,许氏让屋里其他人都出去,随后问道:“皇上寝殿这香熏了多久了?”
皇帝自是不会记这些,许氏这话问的是苏公公。
“约摸半月,娘娘可是觉得不妥?”这些日常小事苏公公虽不至于亲力亲为,却也有数,稍一思索就给出了答复。
许氏于是将苏婳去找她时说的那些话告诉皇帝,末了还说:“婳贵人就是因着这东西险些不人不鬼,从乾清宫回去之后夜夜都做噩梦,喝着安神的药也没什么用处,臣妾这两日也让人查了查,虽然没什么确切的答案,可这香多半是有问题的。”
苏公公脸色霎时苍白一片,去熄灭香炉里的香时脚步都是踉跄着的,“这……这香怎么会有问题呢,分明是让人从库房里取来的,还是蛮荒——”
本来要说这香是江宁宇来时带的,话未出口,苏公公想到许氏方才说的,李昭烟曾发现凌渊给苏婳的香囊上有蛮荒的文字,而凌渊将香囊给苏婳时,东临与蛮荒还未有往来。
事情到这份上,基本上就已经板上钉钉了,皇帝居然也没说什么,只是目光阴沉地盯着香炉看了半响,随即便转头看向了许氏,“你是三天前知道的这件事?”
“是。”按照先前说好的,许氏没有半分隐瞒,“婳贵人刚找臣妾说明此事时臣妾并不相信,所以只是将她安抚住,再让人出宫查探,只是毕竟臣妾一个妇道人家,又没有母族势力可以依靠,便耽搁到了现在才有结果,一确定此事,臣妾第一时间就朝您这儿来了。”
这话听着不似有假,皇帝眉心的皱褶平缓了些,在许氏与苏公公小心翼翼的目光中说:“去将婳贵人叫来,朕亲自问问她。”
这是自然的,无关皇帝信任许氏与否,这么大的事情如果因为许氏的三两句话就下定论,未免过于草率了些。
屋内只皇帝许氏还有苏公公三人,许氏十分自然地转身将门开了半扇,皇帝听见她说:“碧云,你去一趟婳贵人那儿,让她来一趟。”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苏婳来的很快,进门的第一个动作是无意识地闻了闻屋子里的气味,香炉里的香被苏公公熄了是不假,可即便是已经开窗通风,屋子里仍有残存的香气。
皇帝注意到苏婳脚下有些虚浮,要身后的丫头扶着才能走得平稳一些,刚缓和一些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你知道朕叫你来是为什么?”
苏婳有些恍惚,并没及时回话,竹枝生怕皇帝因着主子的反应而生气,急忙解释道:“主子这几日一直恍恍惚惚,好好吃着饭都要烫到手,不是有意不回话的。”
说着,竹枝唤了苏婳两声,小声提醒道:“皇上问您话呢,问您知不知道来这儿做什么。”
原本以为是许氏将这香的作用说的太严重了,此时一看苏婳的样子,皇帝却是觉得许氏言尤不及,苏婳早先是什么样子他们都是见了的,如今这完全判若俩人,还仅仅只是在乾清宫待了一小会儿,那他这半个月……
皇帝思绪渐远之际,苏婳总算是有了动静,许是因着竹枝的提醒让她清醒了些,“这香要闻久了才能对人有影响,一开始只是暴躁易怒,到后面只要有人用特定的物件儿蛊惑,闻了香的人就会如同傀儡一般收人掌控,平时看着是与常人无异的……”
暴躁易怒,说的可不就是皇帝这几天的状态,他们都以为是别的什么原因,甚至皇帝因此每天留在自己寝宫的时间还更长了些,现在看来只是在加快药物对他的影响了。
没说几句,被火急火燎叫来的刘院判就到了屋外,只是听见里面隐隐有说话的声音,就没敢打扰。
直到里面安静了些,福公公才试探着敲了敲门,在外头道:“皇上,皇贵妃娘娘,刘院判来了。”
“让他进来!”皇帝正是惶恐的时候,一听太医到了,怎么能不急着让他给自己诊诊脉,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刘院判这儿前两日许氏就已经打过了招呼,此时进来却装作什么也不知,行过礼后有些担忧地看着皇帝,关切道:“皇上召微臣前来可是有何不适?”
皇帝自己当然不可能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上一遍,便尤苏公公代劳,从苏婳当时的症状说到皇帝近日的暴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