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若拿了钥匙,意思便是有要全部的人一起出去的时候,客栈不可能只这一套钥匙,人家要进去还不就就那么一回事儿。
眼下这可就不一定了,他这么一说,掌柜的时时刻刻都要疑心他们在不在住处,无关的人敢不敢上去,万一惹恼了这几位,他这一笔到嘴了的大单子会不会就跑了?
种种念头轮番在掌柜的脑子里绕,他一时也分不清苏楚陌这是故意的还是他们真的用不上,心中难免有些不安。
毕竟这么大一笔生意,要是客人因为不信任他们,转身去了别人家可怎么办?
可这话又不能放在明面上将,掌柜的只能赔着笑,一直将人送到三楼,又献了好一阵殷勤才下来。
同时,一封绑在鹰脚上的信落在了燕王府。
李昭烟眼睛亮亮的,伸手在早就和自己熟悉了的鹰背上轻抚几下,将让人被好的肉干喂了它,随后才伸手取信。
鹰在李昭烟面前是很温驯的,时不时朝她叫两声,就像是在跟她说话一样。
装在竹筒里的纸条攥在了手心里,李昭烟悬着的心也好像落在实处,吩咐人取鲜肉来喂鹰,她自己则攥着手心的信进屋,唯恐在外面看了就会被旁人将信看了去。
“……皆安,不日便到郦国皇城,一旦事情有了定论,即刻启程……”
寥寥不过百字,李昭烟翻来覆去地看,像是得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看罢便是要回信了,偏她提笔,怎么也写不出个话来,坐了好半天,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严严实实写了起来。
小半个时辰过后,李昭烟和翠月对着面前这足有七八张的信纸面面相觑,这可塞不进竹筒里去了,怎么送到李昭烟手上成了难题。
“您不若重写一封?”
半响,翠月这般提醒道。
李昭烟还能如何,自然应下,将她那足有七八页纸的信妥善收了起来,预备着等苏楚陌回来了当面给他看。
再写的信就同苏楚陌送回来的差不多了,报平安,关心苏楚陌,提醒他注意安全,写下来也就百十来个字儿,再写小一些,卷起来也是细细一个纸卷儿。
“好了,放着晾晾吧,也让鹰歇一会儿。”
许是因着李昭烟三五不时便看上一眼院子里缩着脖子的鹰,让它也有些受不了了,自己跳到李昭烟手边,亲昵地蹭着她的手掌。
下一刻便听李昭烟道:“它是不是不想休息,赶着要走了?”
翠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顺着李昭烟的意思,心中却在同情这可怜的鹰。
前一刻还在蹭李昭烟手心的鹰察觉到她将纸卷儿放进了竹筒里,终于意识到她不是要跟自己亲近,只是想催自己早些走。
展开翅膀足足比三个人甚至手臂还要宽些的雄鹰低鸣一声,委委屈屈拍着翅膀在燕王府的院子上空盘旋几圈,随后没什么不舍地拍着翅膀飞走了。
“翠月……”
李昭烟就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鹰飞走,片刻之后出声,几不可查地唤了翠月一声。
声音小是小,翠月却第一时间跑了过来,安安静静在李昭烟身边儿陪着她。
少顷,李昭烟缓和了过来,复又开口道:“前两日说让你问问看他们愿不愿意为燕王府效力,他们可给出回复了?”
说起正事,翠月自然精神了许多,目光灼灼地说:“定的是今儿午后给答复,晚些奴婢再出去问问就是了,您安心等等。”
“安心……我怎么才能安心呢,这局势……”
“罢了。”喃喃自语着,李昭烟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便如他们所说,京城可没几个好人啊,他们都看得明白的道理,我如何看不出……”
每逢这时候翠月便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能沉默以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