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使得?”
本来以为自己就是留下充数,没想到李昭烟会忽然跟皇上提出这样的请求,羊左闻顿时有些慌乱,连声反驳道:“草民怎么好住进燕王府,不过是养伤,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何况在自己家中还自在一些。”
皇帝却不听羊左闻说,在他看来,李昭烟这一趟已然受了惊,自然是但有所求,无所不应,何况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请求。
“朕知你是个好的,只是若你不答应,燕王妃心中只怕要一直过意不去,你不妨就在燕王府小住,待伤好些了再回去也是一样的。”早在启用羊左闻时,皇帝就让人调查过羊左闻家中境况,知道他家中并无父母妻儿,这才帮着做主。
皇帝开了口,羊左闻便不好再拒绝了,虽看着也不是全然心甘,却面上看着不再像刚才那般欲言又止。
叙了些话,皇帝宫里还有事情未完,早早便回去了,李昭烟便留着羊左闻在府中用膳。
“膳后让他们陪你回去收拾些行李便是了,左不过几件衣裳,又不费什么力。”李昭烟示意身后的宫女给羊左闻续了茶,絮絮叨叨地说着。
承了恩情,李昭烟对羊左闻算得上的面面俱到了,便是平日里由着下人打理的事情,如今闲了也亲自过问两句。
腊八将至,虽不是什么大节,却也是个可以热闹热闹的日子,府中上上下下的人自然都忙碌起来,一扫这些日子来的沉闷。
“你这是做什么呢?”揣着手从屋子里出来,见翠月面前防着一个小筐,李昭烟俯身去看,随口问道。
翠月侧身将筐子里的东西给李昭烟看,抿唇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嬷嬷们说自己做些腊八蒜,奴婢便差人去买了些蒜回来,正剥皮儿呢,完了拿给嬷嬷们帮忙腌制。”
一听是蒜,李昭烟眉头霎时皱起,避之不及退开几步,“你这东西腌好了自己悄悄吃就是了,若是要拿到我面前可别怪我训你。”
“早知道您不喜这味道,奴婢都记着呢,只是趁着您睡下的时间拾掇,您既醒了,奴婢这便拿去给嬷嬷,让她们闲时来弄。”翠月说着将掀在一旁的蓝碎花布头盖到筐子上,抱着便往院子后头去。
一边走,一边儿还要说:“主子若要出门的话务必等奴婢回来,只几步路,奴婢马上就回来了。”
轻笑出声,李昭烟虽没说什么,却也站着没再往外走了,只是去陪陪云懿她们,早一时晚一时自然没什么妨碍。
“王妃在院里就好了,外头来了人,说是来找您的,自称姓虞。”
正百无聊赖踢踏着院子里的碎石,苏福一手提着衣角就跨过了门槛,乍见李昭烟便松了口气,“您看是否要奴才去将人请进来?”
认识的姓虞的可没几个,心想着虞越身为家主,年关不远之时应当不会离开本家,李昭烟便以为来的是虞营,随口道:“让人在前院儿正厅先坐着,茶水点心上足了,我晚些时候过去。”
苏福应声,正要转身之际忽然觉得不妥,复道:“王妃,奴才观那位公子非富即贵,看着便带了几分神秘莫测的感觉,不像是寻常人家,您……”
“不是一个嬉皮笑脸的?”苏福话没说完,李昭烟脸色就变了,难道来的竟不是虞营?
“王妃莫不是在说笑,那位客人看着可不像是个爱笑的,单单坐在那儿就让人不敢近前。”苏福反应过来李昭烟说的应该和外面的客人不是一个人,半开玩笑地说。
那就确定了,来的多半是虞越,李昭烟顿时有些头疼,应付虞越可比应付虞营要难多了,虞营怎么说还有好骗的时候,虞越就是个成了精的老狐狸。
“罢罢罢,你去将人请进正厅,我这就过去。”
许是听见了院子里的说话生气,翠月小跑着过来,“怎么了,奴婢方才好像听见了苏福的声音,是他来过吗?”
“嗯,虞家主来了,你随我出去见见。”李昭烟不清楚虞越来这一趟是什么意思,思绪翻飞间忽的担忧起来。
苏楚陌跟虞越有生意往来的事情李昭烟是知道的,苏楚陌出事的消息早就传开,虞越说不定就是专门来说生意的事,只盼着他能看在自己帮他治病的份上不要落井下石就好了。
云灰色夹棉外袍的男人神态慵懒,目光不时转动,更多时候却是落在虚空之处,“你家主子怎么还不出来,这就是你们燕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