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也知道了方才的事情?”没等陈将军说明来意,李昭烟就已经猜到。
陈将军见状清楚李昭烟绝不只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柔弱,燕王府这段时日也非处于劣势,颔首道:“顺天府尹在我麾下任职过一些时日,是他告诉我的。”
“将军既然来了就坐吧,我这儿正商量这法子,或许还需要将军帮忙。”多个帮手谁不乐意呢,李昭烟原本还担心自己手上的人不够用,陈将军却是个经验丰富的,必然能省下不少事。
外面儿急切地筹备着,宫中却正处于暴风雨前的宁静,皇帝同往常没什么区别地批着折子,允公公在一旁伺候着。
忽然,紧闭着的房门被敲响,俞铖在屋外道:“皇上,臣有些事情同您禀报,不知您是否有空闲?”
丝毫没意识到俞铖这个时辰入宫有什么问题,皇帝抻着手臂懒散开口,“俞将军进来吧,是什么事情,怎么这个时候还来走一趟?”
俞铖进来时没有丝毫异样,甚至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手上还像模像样地拿了封折子,“事情倒不是什么大事,确切的说,是臣想请皇上帮个忙。”
话说到这里都没什么问题,俞铖在皇帝面前向来是个无欲无求的形象,以至于他这一说,皇帝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甚至没问是什么忙。
俞铖闻言这才笑了,神情中隐隐透出一些癫狂,启唇道:“那就请皇上将这东临的江山尽数交于微臣,臣一定会继续好吃好喝地供着您,绝不叫您受一丝委屈,如何?”
皇帝瞬间变得错愕,像是没反应过来面前的人说的是什么,傻愣愣地看着俞铖,想要分辨面前这人是真是假。
“俞将军,别跟朕开玩笑了,朕对你可是有求必应,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了,怎么还要拿这个来做试探?”半响,终于在心里给俞铖这番话找好了借口的皇帝强笑着说道。
俞铖既然已经觉得要这么做,又哪里会因为皇帝的一句话就改变主意,闻言只是讥讽一笑,冷声道:“真是个愚蠢的东西,燕王府那女人对你一片衷心,如今却硬生生被你寒了心,只是也多亏了你这是非不分的白眼狼行径,否则我出手还要防着燕王府了。”
“你胡说什么?!”已经催眠了自己好些天,谎言却在眼前被戳破,皇帝恼羞成怒道,“还不都是你从中作梗,若非你次次捣乱,朕难道还会平白怪罪燕王妃?”
“皇上,您又不是小孩子,何必这么幼稚呢,是非对错,难道你心里真的就分辨不出?”铁了心要将皇帝击垮一般,俞铖只捡着皇帝与李昭烟之间的恩怨说。
时至今日,最能激起皇帝情绪的无非就是燕王府,苏楚陌一家对他仁至义尽,可现在呢?苏楚陌身死,云霄失踪,李昭烟在京城受尽欺负。
自然了,李昭烟实际上并没受到什么欺负,只是在大家看来却都是委屈极了,何况是为她带来这一切的皇帝,若他力挺燕王府,燕王府绝不会仅因着苏楚陌的不在就轻易垮台。
是看见了他的默许,那些伸出爪牙试探的人才更加肆无忌惮,才越发没了分寸。
甚至到了最后,李昭烟还在给他机会,召私兵回京也只是知道了俞铖的狼子野心……
心渐渐沉下去,皇帝对俞铖的指责说不出一句反驳,眸色跟着一点点黯淡,“是,朕于燕王府有愧,与燕王燕王妃——”
“皇上,臣说这些可不是为了听您忏悔,明儿便是年三十儿了,臣想让一家子在宫中吃年夜饭,您即刻写退位诏书吧。”打断了皇帝的话,俞铖有些不耐烦。
皇帝却偏过头去不予理会,全然像是听不见俞铖说了什么,沉默着紧抿下唇,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对策。
“您若是不写,可就怪不得臣弑君了,印玺在何处臣是知晓的,您的字迹,臣也可以连夜找人仿造,这条命要不要就全在您了。”
要不怎么分文臣武将,若此时逼宫的是长孙大人,只怕他让皇帝写下诏书的方法有数十种,而到了俞铖,便只能以姓名相要挟。
看见了俞铖眼中的杀意,皇帝知晓俞铖并非是在说笑,而是真的会杀了他,心中不禁升起寒意,他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哪里就至于真的将生死置之度外。
“朕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