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烟却听不得别人夸自己,总觉得很不好意思,打断道:“你先起来收拾收拾吧,怀雅已经去了有一会儿,待会儿大家都到了,你病殃殃的还怎么吓她们?”
言之有理,姜月隐当即叫了个宫人陪她去换衣裳,发髻也要另梳一个才行。
李昭烟便坐着跟碧云说话,至于刘院判,碧云进来时,他便已经借口走了。
不管收到邀约的人有多不想来,李昭烟那一句她也在就是最好的威慑,言下之意,这场以姜月隐为名头的宴会是她李昭烟的,不来,就是不给她面子。
“一个燕王妃有什么好猖狂的,怎么,她的宴还与旁人不一样了?”姜月隐这宫里,西偏殿住着的常在严氏由着身边的丫头簪了花在发间,面上满是不耐。
丫头湘云是个聪明的,闻言劝道:“主子,这话是这么说,可燕王爷如今辈分本就高,燕王府又为皇上做了这么多,根基庞大,便是皇上也要给些面子的,您何必跟他们计较呢,权当是散心就是了。”
“散心散心,我只要看见她们就要被烦死了,能散到什么心?”严常在在家中骄纵惯了,如今皇帝因着她的性子也不怎么喜欢她,叫她觉得谁看她都带着讥笑,又怎么可能跟她们好好相处。
湘云对严常在这样子当然也很不满,可她一个下人能说什么,严老爷于她有恩,她是答应了要帮人家照看闺女,再怎么样也只能帮着想办法了。
“不若这样,主子去了小坐片刻,随是称身子不是或将酒洒在衣袖,找了借口离开便是,左右也不会被因着这小事为难,如何?”
严常在听着便皱了眉,这不是要她示弱了么?她嫌烦罢了,最后倒显得她像是怕了那些人,“不好,我又不怕她们,只是不想看见她们罢了。”
那难不成还叫人家都提前离开么,湘云喉间一梗,这话说的倒是简单,她这才在宫中待了多久,拉拢人脉的速度哪里能和严常在的吩咐持平?
好在严常在到底还不算没脑子,转眼又改口道:“罢了,既然燕王妃也在,那我倒是要去见见她,先前两次在宴会上都只是远远儿瞧见,今日人少,我也看看这燕王妃到底是什么样子。”
可惜了,严常在这愿望到底也没视线,虽是临时起意设的宴,可要准备酒菜又不是什么难事,况且李昭烟开口,谁不给个面子?
一进正厅,正上首位子前一道山水青鸟翠玉屏风横亘于阶上,将那一张桌子遮得严严实实。
“都来了?”屏风后的人开口,短短几个字听着便让人觉得有一种上位者的底气,“坐吧,都是新进宫的丫头,我也没见过你们,借着今儿见一见。”
皇帝的妃嫔,关她一个王妃什么事儿,这道理谁都知道,可也是谁都不敢开口反驳,一个两个乖乖巧巧同李昭烟行了礼,分坐在两边席位上。
“这次将大家请来是突兀了些,若非月隐身子不适,我这个时间也不会入宫,想着来都来了,什么都不做未免没趣儿了些,就将大家都请了来,大家应当没什么意见?”瞧着底下人都入了席,李昭烟将手中杯子一搁,在细微的声响中开了口。
这话姜月隐不必答,其他人却一个也避不过,忙起身道:“能见到燕王妃是我等的荣幸,自不会有什么意见。”
“没意见就好,还怕你们有什么怨气,最后全避开我拿月隐撒气。”似是随意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谁也不敢先开口。
严常在目光左右一瞧,不屑地轻哼一声,对她们这小心谨慎的样子很是瞧不上。
“这位姑娘看着眼生,先前宫宴上也没见过几次吧?不知是哪家的?”李昭烟顺着声音去看,实际上因着屏风,她不怎么能看清底下的人,只是本也不为认人,这人既然非要做出头鸟,也不是不能挫一挫她的威风。
姜月隐明了李昭烟的意思,目光顺着往严常在那边一瞧,启唇道:“回王妃,那是西偏殿住着的严常在,先前宫宴上没见着可能是因着严常在不喜热闹,推拒了吧。”
这话分明就是故意刺激严常在,她一听顿时就炸了,手中刚端起来的杯子狠狠往桌上一放,“姜月隐,我叫你一声姐姐是给你面子,你阴阳怪气做什么?”
“原来严常在给的是月隐的面子,不是祖宗礼法和圣意么?”一旁的御史大夫嫡长女池贵人锦帕掩唇,轻声笑问。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