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纠结自是不必说来,李昭烟垂眸看着姜月隐,对上她眼中的坚决,缓缓点了头,“这事情以后会帮着查,你安心养着身子就是了。”
得了李昭烟的保证,姜月隐心中提着的一口气散了,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手还攥着李昭烟不假,却已经没什么力气,若李昭烟愿意,不用使力就能挣脱。
这头担着惊吓,出了宫的长孙大人一群人也不见得有多轻松,一行人连过往的恩怨都没顾上,站在宫外的长街上面面相觑。
“长孙大人,这事情既是出自皇上之口,又与燕王相关,想来是做不得假,你说咱们这眼下该如何是好?”方才最近着卫大人的那位官员对长孙大人印象很好,到了能说话的地方先开口问他。
这长街空空荡荡,连巡逻的人也要半响才见一次,正是说话的好地方,几人不约而同驻足,便是存着先将事情说个大概的意思。
长孙大人自己心里也乱着,闻言又不好直说自己还没想出法子,只故弄玄虚着说:“便如皇上所说,此事既事关重大,更该仔细斟酌,说着是在我东临的望月山,可一旦传出去,必定各方都要来人,这些事情也不能不想,大家接下来可都有的费心了。”
“这些自是不劳长孙大人说,我等心中都有数,只是这负责矿脉开采一事的人选,不知长孙大人中意何人?”意识到拐弯抹角着的话长孙大人还要继续糊弄,这人问得不能更直白。
没料到对方真能问到这份上,长孙大人短暂的迟疑过后仍是敷衍着道:“蔺大人,我倒是有心跟你细说,可这大家都要举荐出人来,为防着自己的差事办不好,我只能在你这儿藏拙了。”
这么一说,别人再想问也不好开口,只在客气几句便各自回了府。
京城忽的好像就陷入了一种忙碌,寻常百姓甚至意识不到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员在忙些什么,只见着各个眼熟的眼生的,看着就像是做官的人整日在京城的大街小巷穿梭。
有些人还知道稍作掩饰,有些人却丝毫不对自己的身份作何遮掩,着急的时候官服来不及换下就又去往下一个地方。
再怎么愚笨,这样的氛围里也该觉出不对,百姓们言行举止小心了许多,看见有马车轿子过来时便三缄其口,寻常时候的议论也听不见几句了,小心得很,只怕真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这些大人物有什么事情也不该这样啊,这给我们吓得,日子都过不好了。”又是一日晨起,看着匆匆忙忙从自家门前过去的小轿,只披着中衣的男人长嘘短叹着。
一旁轻拍着小孩儿后背哄他睡觉的妇人闻声瞪了他一眼,嘀咕道:“什么大事也跟你没关系,只是你若不将声音放小些,将孩子吵醒了我可不管。”
“啧,你这婆娘烦人得很么,我抱怨两句怎么了,孩子睡得早,到这会儿本来也不见得有多困了,你非要叫他睡着做什么?”男人平日里出门早,自是不知妇人哄睡了孩子之后还要做多少事情,只一味抱怨。
妇人也不为自己辩驳,只轻巧地起身披了衣裳,口中说道:“醒了倒也没什么,我早就觉得孩子睡久了不好,正巧了,今儿你不必早些出去,便在屋里看着孩子罢,我去将晚些时候出摊要用的东西备下。”
这些东西一贯是妇人去备,男人半点没觉得不妥,随口应了一声,靠在床头将掖在褥子底下的烟草摸了出来。
呛人的味道刚漫开,半睡半醒的孩童瞬时哭闹起来,含糊不清的声音只叫男人听着烦心。
“月瑛,月瑛?孩子哭了,你进来哄哄。”扬声喊了喊妇人,人没叫来,孩子却因为这声音哭得更大声的,男人只觉得头疼得紧,连指尖的烟卷儿也顾不上,随手扔在了地上。
“哎呦,祖宗哎,快别哭了,有什么哭的,你整日在家里吃喝不愁,你老子我起早贪黑多少年了也没抱怨什么,你倒脾气大得很……”
这般时候,燕王府也不怎么和乐,只是愁的却不是主子,也不是为着外头大家都在想不通的事情。
翠月不过到前边儿院子里说了两句话,一进烟云院就见李昭烟在院中站着,忙上前将人搀着,“好我的主子呀,您怎么又一大早就到院子里了?”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不过是出来透透气,还能病着了不成?”李昭烟很不习惯翠月这样的紧张,笑着同她打趣。
这话在早前或许有说服力,可如今却是不管用了,前儿个也是这般天气,李昭烟不听劝地坐到了院子里,没小半个时辰就受了寒,鼻涕眼泪止不住,自那以后翠月便不许她在院子里待着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