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就被男人抱了起来,摆在床榻上了,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哪儿不对劲时,这时,厉影来了,他低声道了两句什么,东陵夜让她好好休息,便先行离开了。
房门轻轻合上,不算奢华、但也干净整洁的厢房里,只剩她一人。
她靠着床头,抱着被子,认真的想着什么,到底哪里不对劲?嘶,到底哪里呢?好像又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她总觉得有点奇怪?
她揪着被子,绞尽脑汁的认真想,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思绪便被一道‘沙沙’的声音吸引了去。
“谁!”
窗外,烛光摇曳,似有影子在动。
殷洛敏锐警惕,窗外静默了须臾之后,果然有一抹身影悉悉索索的冒了出来……又是他!俞钰!
这一幕真的能将人给吓死,大晚上的,他穿着一袭灰色的长袍,摇摇摆摆的站在窗户外,看不到双腿,只瞧得见上半身,长至腰间的墨发随风轻舞着……要是其他人见了,必定会当场吓死!
殷洛也吓了一跳,捂着自己的小心脏,瞪了他一眼:
“你又来干什么!”
莫非又想下点毒?搞点什么小动作?
男人撑着窗沿、翻了起来,殷洛差点没吓死,东陵夜等会儿可能就要回来了,要是看见厢房里有陌生男人,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吓的赶他走,但男人拍着双手,将胸前的两缕长发拨到身后,丝毫没有心虚的模样,反而认真道:
“你受伤了,我来替你包扎。”
“……”
他到底知不知道,东陵夜在这里?!他既然想害百姓,则和东陵夜是对头,要是被发现,他会死的,他到底晓不晓得?
“我的伤已经包扎好了,你快走吧!”
要不是殷洛双膝上有伤,一定跳下床,亲自赶走他。
俞钰没有走,踱步走向她,“你是我的病人,我要对你负责。”
“我真的没事了,你要是再不走,等会儿有人进来,你可就走不……嘶!你拽我脚干嘛!”
男人坐在床沿,把殷洛的双腿搬着放到他的腿上,撩起裙摆,看着那又红又肿的膝盖,蹙起了眉头,然后又开始在他的袖中翻找瓶瓶罐罐。
殷洛:“……”
她发现这个男人一根筋、非常执拗,简直犟的可怕,并且油盐不进,她的威胁与凶悍对他来说,就像空气一般平淡,甚至不被他放在眼里。
她深吸一口气,换了种口吻,带着些委婉、甚至有些诱哄的味道:
“俞钰,你知道吗?所有的负荷都是有限的,我已经上过药了,如果再抹药,只会适得其反,甚至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男人动作微顿,抬眸看向她。
他的这双眼睛好生漂亮,是灰褐色的,像是宝石蒙了雾,灰蒙蒙的、又像深深的藏着什么,引人探寻,因为他的想法简单,所以他的目光也很简单,一看便到底了,干净的像是一张白纸。
这一幕映入殷洛的眸底,竟令她莫名的生出几分动容来。
他明明危险的致命,但似好似天然通彻的清澈见底,分明复杂危险,却又干净的一看到底、毫无遮掩,两种极端的性子在他的眼中融在一起,竟糅合的那么完美。
殷洛的语气不由自主的放柔了几许,“你看,我真的好了。”
男人偏偏脑袋,仔细的看着她的膝盖,见鲜血凝固、已经结了一层淡淡的膜,似乎真的好了,他犹疑了会儿,把她的双脚摆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