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牛皮膏般,赤睛水猿虽然不敢登上石山,但却死死的拦住了宁渊两人的退路,逼得他们只能躲在上面。
石山上,在张师师的强烈要求下,宁渊已经放下了她。两人被困在这死气沉沉的石山,一时不需要担心危险,依张师师目前的情况,奔行也许不行,但行走还是没有问题的。
石山上尽是碎石堆,地表坑坑洼洼,仿佛被什么东西啃食过,两人漫无目的在山腰徘徊,思忖着接下来如何是好。
那在夜色中显得诡谲阴森的山顶此时仿若一把沉甸甸的宝剑,悬在了两人的脖颈上,只要想起那头可怕的黑色妖羊,他们的心情就不由得一沉,担心对方随时可能出现。
“我将那赤睛水猿引走,你趁机逃跑吧。”张师师盯着前方宁渊的背影,突然说道。
宁渊回过头来,眉头一扬,这女人,又来了。“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纠缠,提点实质性的意见吧。”
“我说的是认真的。”张师师一脸严肃的表情,“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欠你人情。若你因我而死,我将夜不能寐。你应该有自己的亲人吧?想想他们,如果你死在这里,他们怎么办?为了我一个只见过数面的人,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张师师语气难得的缓和,两人必须尽快做出决断,否则等那黑色妖羊发现他们,将是必死之局。
听到张师师的话,宁渊陷入沉默。是的,他有亲人,宁氏部落的所有族人还在等着他回去,他还没赚够一千斤元气石,让部落的人获得净土迁入权,他还有太多太多的心愿未了,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可是,人生在世,有许多涉及原则的事是无从选择的。宁渊不是什么高贵的圣人,但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这是一种原则,若今天他因畏惧死亡而选择了对张师师弃之不顾,那么在日后的很久很久,他都将无法原谅自己。
“答应我一件事。”宁渊看向张师师,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何事?”张师师以为宁渊心中有所松动。
“如果我死了,你还活着,日后还请我照顾下蛮荒的宁氏部落,如果能帮助他们迁入净土,我将感激不尽。”宁渊句句真挚的道,神色说不出的认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师师脸露微怒,宁渊的话分明表明他不准备听自己的话,甚至打算做什么蠢事。
“你的亲人你自己照顾,我才不管!你脑袋有病是吗?就那么想死?”张师师头一次被一个人气得无丝毫淑女风度,她几乎是怒吼着喊出。
若是此刻门中有弟子在此,见到这一幕,一定会瞠目结舌,那个如出尘的仙子般对一切事物都淡然处之的张师姐,竟然也有气急败坏,像极了小姑娘的时候。
“不用多说了,我说过的话你记住就好。”宁渊眉头微皱,这一天的相处他算是彻底看清了,这女人外表清冷,内心善良,刀子嘴豆腐心。他径直原地坐下,拿出一块元气石打坐修炼,企图让自己尽快回到巅峰状态。
他决定下山与赤睛水猿一拼,继续呆在这座石山实在太危险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下山与那妖猿一搏。那妖猿明显受了重伤,自己拼尽全力,未尝没有一丝希望。唯一要注意的便是对方喷吐妖元,与自己同归于尽,因此他需要让自己尽快恢复到巅峰状态。
张师师见宁渊对自己不理不睬,俏脸含怒,却又无可奈何,最终只能坐在一处石块上生闷气。
微风习习吹来,夜凉如水,在这个深夜里,山中寂寥冷清,压抑得让人绝望。两人都感觉前途渺茫,不由得想起许许多多回忆。
“吱吱。”刚刚上山便从宁渊肩膀上跳下来四处乱蹿的紫臭鼬突然一溜烟跑了回来,拉了拉宁渊的衣角,小眼睛里闪烁着渴望。
宁渊从修炼状态中被打断,睁开眼睛,宠溺的摸了摸小家伙毛绒绒的脑袋。“怎么了小家伙,肚子饿了?”
边说着,他边从容虚戒中取出了一些采摘来的野果,递给小家伙。此时张师师也注意到了小家伙,目光朝着宁渊望来。
紫臭鼬摇了摇小脑袋,小爪子拒绝了宁渊递来的野果,只是一手扯着宁渊的衣角,一手指向一个方向。
“你要我跟你走?”宁渊脸色一呆,很快醒悟过来,询问道。
紫臭鼬连忙点头如捣蒜。
宁渊看了张师师一眼,只见她眼神中有些困惑,显然与自己一样,不明白这个小家伙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