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踏出之际,七蜕战体强大的血气透体而出,隐隐伴随着龙象的咆哮声。
宁渊选择的打法十分凶悍,拼着受伤也要火速拿下古凡。古凡虽然展开了法则世界,但无奈两人离得太近了,一身修为根本来不及发挥出力量。
眼见宁渊就要劈中自己,古凡握剑的手突然一松,就这样放弃了自己的剑,飞身退后。
宁渊见此剑势一收,倒也没有继续穷追猛打。手中少了剑,剑修的实力可是会大打折扣,古凡的威胁性已经降低。况且对方已经展开法则世界,此时贸然冲上去,被拖入法则世界中,后果可是不妙。
身形踏空而上,古凡身后的法则世界迎风暴涨,其内刀剑无数,剑气冲天。他的法则世界已经十分完善,一展开来,宁渊感觉周围的天地都受到了排斥。
古剑恹怔怔的看着空中的父亲,这场战斗他全程都看在了眼里。父亲从出手到现在,未曾用以往那种和蔼的目光看过他,每每看向他的时候,都是面无表情,只是盯着他腰间的断剑。
那把断剑是父亲在他十八岁成年礼时所赠,他一直奉为至宝。他不知此时像是变了一个人的父亲为何会将目光放在这把断剑上,却不肯多看他哪怕一眼。
“古道友小心了,古门主恐怕不是你认识的父亲了。”宁渊提醒古剑恹道,一边说着,一边将握住剑刃的手松开,改为握住剑柄。
古凡的这把剑锋锐无比,乃是不可多得的圣兵。若不是小圆圆出手相助,宁渊又为七蜕战体,肉身强大无双,刚刚那一握根本是在找死,只会将手掌都给割断。
紧紧控制住手中宝剑,宁渊将其禁锢,避免圣剑有灵,重新回到古凡的手中。
“宁道友,帮我杀了他吧。”古剑恹望着宁渊手中的剑,怔怔发神,当他回过神来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悲凉的道。
“他可是你父亲。”宁渊深深的看了古剑恹一眼,心里有些惊讶。即便古凡此刻的状态明显不对,但作为儿子的古剑恹能果断的大义灭亲,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不是我父亲了。”古剑恹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眼睛不曾离开过宁渊手中的剑。“父亲曾经说过,一名剑修绝对不能舍弃自己手中的剑,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若他是我父亲,刚刚就绝对不会舍弃自己手中的剑。”
古剑恹的语气有些悲伤,却也有着一丝坚定。从小到大,父亲在他心中的形象都是伟岸高大的,他人生的一切价值观都是来源于他。而父亲教授他的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对剑的执着。
“剑恹,你要记住,剑就像是一名剑修身体的一部分,无论何时都不能舍弃。若是舍弃了,剑修的道心也就没有了。”
“那如果遇到危险关头呢?”年幼的古剑恹声音稚嫩的问道,一脸好奇。
“你遇到危险,难道就会舍弃自己的脑袋,舍弃自己的心脏?”古凡摸了一下幼小古剑恹的脑袋,随后低下头去,神情认真的擦拭自己手中的剑。
记忆中的剑与宁渊手中的剑重合,古剑恹满心悲伤。他明白,眼前的父亲,已经不是自己的父亲了。
“我明白了。”宁渊神色郑重的向古剑恹点了点头,将古凡的剑收掉。
眼前的古凡不是他人伪装,这一点宁渊都看出来了,何况古剑恹这个与他朝夕相处的儿子。明知道面前的躯壳确实是自己的父亲,但古剑恹仍旧没有犹豫,让宁渊杀了他,这是为什么?
无他,是剑修的傲骨。
宁渊举起手中战剑,气势迅速的飙升,遥遥指向空中的古凡。
身为一名强大的剑修,却被奸人控制,不能死得其所,最后反而放弃了自己最挚爱的剑。如此活着,还不如死。古剑恹了解自己的父亲,因此才会那么快的下定决心。
宁渊理解古剑恹,更尊敬那位素未谋面的意剑门门主,所以他必须要全力以赴,击败眼前这副失去了灵魂的空壳。
古凡出手了,他身后法则世界大幅展开,滔天的剑之法则的力量荡漾,击碎虚空,可是却隐隐约约少了几分傲意。
“宁道友,刚刚他出手攻击你的那一剑,乃是虚实凝意傲剑诀的奥义。此剑诀修成,可使得剑在虚实之间转化,防不胜防,一定要小心!”古剑恹提醒宁渊道,眼中尽是悲伤。
他深深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像是在瞻仰他的遗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