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渊所想不少有志之士都曾动过念头,然而海外散修无数,管理混乱,海族人的观念更是根深蒂固,其实现的可能性极低。
一边想着解决之道,宁渊一边在城中搜罗巫族人的身影。他的神识散开,无形的笼罩了整座雕鱼岛,除非神识强度在他之上,否则断然无法意识到他的探查。
雕鱼岛上的修者各族都有,甚至有满手鳞片的的海族人在与人交易,但是宁渊想要寻找的巫族人,却是一个都没见到。
宁渊大为失望,莫非这一次的情报又是误报?他之前已经确认过不少关于巫族的情报,皆是虚报,已白走了不少地方。
既然来了,总不可能立刻走,宁渊按捺下心思,近乎守株待兔的在城中溜达起来。
坊市十分热闹,一些往来的修者直接在地上摆起摊子,出售一些猎杀到的海兽材料。海外的风俗与内陆有许多不同之处,这里出售的材料也别致许多,宁渊走马观花的看着,倒也觉得颇为有趣。
当他逛完城中三分之一坊市的时候,铺散在整个雕鱼岛的神识,感应到西方方位有大队的修士从海上而来,身上带着杀气。
宁渊眼露意外,内心浮现两个字。“海寇!”
海寇是海外恶名昭彰的一大毒瘤,他们所过之处无不掀起腥风血雨,夺人财宝对他们而言是家常便饭,更多恶劣的事迹他们都曾做过。宁渊先前刚出海时,曾见到一座岛上的居民被海寇杀光,大火烧毁了所有的建筑物,他路过的时候太晚,只见到海寇们在清点战利品。
看到那满目疮痍的岛屿,那时他雷霆大怒,一掌就灭了所有的海寇。
在那之后,他遇到海寇便杀,嫉恶如仇,他心里认为,海外的秩序之所以如此混乱,和这些为所欲为的海寇脱离不了关系。
眼下有一大波的海寇径直往雕鱼岛而来,这有些出乎宁渊的意料。雕鱼岛并非什么荒凉偏僻的岛屿,这里来来往往的高阶修士可是不少,这群海寇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来抢劫,难道就不怕踢到铁板?
宁渊思忖间,海寇们已然进入了他所在的城池。岛本就不大,海寇们清一色的修为都在涅槃境以上,自然须臾间就能到达城内。
总数二三十个涅槃境的海寇团体,在海外也绝对是称霸一方的势力了。这是宁渊至今为止见过的最强的海寇团体,城中除了他,恐怕还真没谁能拦得下他们。
“又来了,这个月也来得太频繁了。”
“这个月我都交了两次保护费了,若要我再交,我恐怕只能离开这雕鱼岛了,根本无法再营生下去。”
“离开?你能离开去哪?这方圆万里之内的海域,可都是扶桑海寇们的地盘!”
城中的商贩们见到蛮横入城的海寇们,脸色全都变得有些难看,有些人私下里议论着,既愤慨又无力。
宁渊看着那群名为扶桑海寇的修者败类,一下就明白了他们的营生办法。向附近诸岛的修者收取保护费,这样低劣的似曾相似的手段,流寇即便到了海上,果然还是一脉相传啊。
宁渊想到年少时与流寇博弈的场景,暗暗感叹一声。这世界有光就有暗,流寇的存在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颗毒瘤,但偏偏又是顽疾,到哪都无法根除。
扶桑海寇入城,堂而皇之的走向各大商铺,连路边摆摊的也不放过,野蛮的索要保护费。过往的路人见到他们纷纷避退,唯恐被他们盯上,而那些摊贩则不敢乱动,他们若有逃跑的心思,一旦被海寇发现,就不只是收保护费那么简单了。
宁渊看得出这雕鱼岛上的居民恐怕常年都遭扶桑海寇勒索,各个眼露惧意,显然在他们手里吃过大亏。
原本热闹的坊市,随着扶桑海寇的到来,变得冷清起来,过往的旅人和商贩们都鸦雀无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一阵锅碗瓢盆被砸烂的声响传来,一名商贩因为交不出足额的保护费,被一名海寇狠狠砸烂了摊子。
“前辈,饶命啊饶命!我真的是无能为力,这个月已经交了两次了啊!”那商贩不断求饶,他是名炼神境的修者,在神族出世前足以在个小门派当上太上长老,然而在这乱世,在这海外,他却成了底层,任何一个海寇的修为都远胜于他,他只有跪地求饶的份。
“你是在抱怨我们吗?好大的胆子!”那名海寇踢烂了摊子还不够,使劲的往商贩身上踹,踹得他口吐鲜血,景象十分凄惨。
看到那商贩的下场,其余商贩眼里都流露出兔死狐悲的情绪。交不出第三次保护费的不止是那商贩一人,他们也一样,扶桑海寇最近不知怎么回事,以前他们收钱还知道分寸,知道不能一口气榨干,然而最近他们就像疯了,疯狂的榨取他们的血汗,每一次收的保护费越来越高,频率越来越多,近乎竭泽而渔。
不仅如此,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刁钻,以前只要元精就能打发,而现在的保护费,全部改成用药草了。海外药草资源虽然丰富,但不是聚集在无人岛就是在海底,无人岛难寻,海底下去危险重重,他们哪里找得到?
仅凭过往旅客交易留下的药草,又怎么满足得了扶桑海寇的胃,因此交不出保护费的摊贩,变得越来越多。到今天,城中恐怕有三分之一的商贩都要挨打,轻则重伤,重则丢掉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