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休一天的假,想要跟她一起去学校实地考察,等了一天,她到晚上才回来。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结果还是隐忍下来。
景家出了这样的丑闻,各方报纸都报道出来,她要忙着回去安抚她父母,他能够理解,但是她回来了,又匆匆地要出去,他就接受不了,天大的事,有老公孩子重要?
“要不要将我的心掏出来,看有没有刻上容君烈三个大字?”她戏谑道,容君烈眸色一深,将她的身体扳过来,“小九,无论发生什么事,我的心里永远都只住着一个你。”
身体很疲惫,可是她睡不着,身旁的男人已经睡熟了,她侧过头去看他,他的睡颜很干净,并不像刚才要她时那么凶狠,反而带着孩子般的稚气。
小鱼儿跟他,真的很像。
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来,在这寂静的夜显得格外刺耳,叶初夏拿开他的手,披上他的睡衣下床,拿起手机走到角落才接起来,“大哥,我刚把小鱼儿哄睡,我一会儿就来。”
去浴室冲洗了下身,她穿上衣服出来,容君烈仍旧保持那个姿势没有动,她拿起手袋,也没看他,匆匆出了屋子。房门合上时,容君烈在一室黑暗中睁开眼睛,伸手摸着旁边还留有她身体余温的床单,一颗心随着那点余温消失,越来越凉。
叶初夏匆匆赶到pub,叶明磊已经酩酊大醉,她被侍应生带到包间,一眼就看到喝得满脸通红的叶明磊,打发走了侍应生,她走过去,“大哥,你怎么了?”
在她记忆中,大哥做事向来有分寸,是九个孩子里,最不让爷爷操心的一个。他永远都是那么温文尔雅,就算偶尔使点小坏,也总是让人怪不了他。
可是此刻,他却将自己陷在酒精里无力自拔,这样失控的时刻,竟让她心里难过起来。
叶明磊看到她,笑了笑,“他不在你身边么?”他问得突然,叶初夏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转换了话题,脸上挂着一抹忧伤。
“小九,我看到报纸了,原来你是景家的孩子。”
叶初夏心里咯噔了一下,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拿起桌上的酒杯,也喝了一口,“是啊,我也没想到我会是他们的孩子。”
若她单纯的只是叶荀跟念慈恩的孩子该多好,是否这许多的罪孽就不用她去承担。
叶明磊闻言,英俊的脸上掠过一丝喜悦,与那抹忧伤对比起来,真是诡异,“我很感谢命运,它让原本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了可能,小九,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痛苦的爱着一个女人。”
叶初夏仓皇抬起头来,就见叶明磊眼底纠结着痛苦、绝望、温柔与深情,正默默地凝视她。她慌乱无措,直觉想逃,脚却生生僵在原地,触碰着酒杯的指尖,渐渐凉了下来。
她抚了抚头发,一个很简单的动作,落在叶明磊眼里,却风情万种。
她红唇微肿,眼神含媚,竟是那迟迟春光都比不得的娇媚,他心口苦涩,忆及那天给她打电话,接电话的是容君烈,她低低的娇吟声透过电波传了过来,他呆呆的听着,一时忘了挂电话。
那是怎样的心伤?
明明无法拥有,却渴望拥有。他的心在这样的矛盾挣扎中备受煎熬,当他看到报纸报道她是景家遗落在外的女儿时,心情莫名轻松起来。从此他再也不用伪装自己的情意,他的爱也终于有了入局的机会。
叶初夏握住酒杯,又喝了一口酒,顿时辣得直皱眉,她云淡风轻的说:“既是痛苦,索性不爱,又何必执着?”
叶明磊听她说得轻巧,嘴里一阵发苦,他痴心盼了二十年,临了到头却只换得她一句何必执着,他闷头喝酒,刚才的一鼓作气不知怎么的就泄了气。
“小九,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么?”她那么聪明,又如何猜不出?她不过是不想知道,她要逃避,他偏偏就要让她面对,无论结果如何,她总不至于再忽视他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