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夏慢慢从失神中回过神来,她愣愣地看着卫生间的木门,此时正被容君烈敲得“澎澎”作响,她哑着声音应了句,“我在,你别敲了。”
她的声音里透着难以言喻的酸痛,容君烈一时大意也没有听出来,他略略松了口气,“你怎么不说话呢,吓死人了,上厕所都能睡着?”
“……”
没听到她回话,他又敲了敲门,“赶紧出来,一会儿我们要去医院,再迟了就赶不及回来接小鱼儿放学。”
“哦。”她轻应了一声,听到他的脚步渐渐走远,她才捡起地上的验孕棒,眼里渐渐弥漫起一阵雾气。她能够不顾世俗跟容君烈在一起,可是却不能明知道他们是血缘近亲,还坚持要生下另一个孩子来承受这一切的罪孽。
孩子,对不起,妈妈不能要你。
下午陪容君烈去医院,叶初夏一直心不在焉,容君烈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医生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说:“你暂时还不能取颈托,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是颈椎那样重要的地方,你的恢复状况很好,但是还需要再戴两到三个月,直到彻底没有问题了再取下来。”
容君烈皱了皱眉头,最近戴了这玩艺儿,他连想跟叶初夏亲热都束手束脚的,难展男儿雄风,再戴两到三个月,他会疯的……是憋疯……
他跟叶初夏登记结婚之后,就一直没有碰她。他正是虎狼之年,怀里抱着个软玉温香,还是自己爱到骨子里的女人,却只能摸不能吃,这种感觉就像在地狱里,被生生架在火堆上烤,难受得紧。
瞥眼瞅了瞅神游天外的某人,容君烈低声问:“医生,现在这种愈合情况,能不能做剧烈运动?”
医生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只是一愣,就立即反应过来他所说烈运动是什么运动,他强忍着笑,说:“可以是可以,不过尽量不要太过频繁,还有动作弧度最好不要过大。”
叶初夏醒过神来时,刚好听到两人在讨论这个,她的脸一下子红了,容君烈抬头去看她,只觉得她脸红红的像苹果,恨不得扳过来咬一口啊。
直到医生走出老远,叶初夏的脸还是通红,容君烈笑睨着她,宣布道:“走,我们回去。”
得到医生的首肯,他能不激动能不荡漾才怪。
然而此刻,叶初夏跟他的反应却是天差地别的,从测出她有孕之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宁,刚跟容君烈走出医院,就接到景承欢打来的电话,她迫不及待的接起来,只听那边景承欢正嘤嘤的哭泣,她的神经一下子绷到了极点,“承欢,怎么了?”
“姐姐,你快些回来,爸爸跟妈妈要离婚。”
…… …… ……
叶初夏赶到景家,屋里的气氛不似上次那般吵闹,大家都沉默地各据一角,景柏然脸色铁青,莫相离坐在另一边,正垂着头抹眼泪。
景承欢领着她进来,景辰熙抬头看了她一眼,责怪景承欢不该通知她来。上次的事情,莫相离虽被景柏然收拾了好几天没下得了楼来,但是并没有将那件事情揭过,他们冷战了半个月之后,莫相离还是执意离婚。
这就是为什么叶初夏每次从景家回去,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父母之间的冷战越演越烈,没有好转的趋势,反而更加恶劣。叶初夏愧疚极了,这些日子,她从承欢嘴里知道许多关于从前的陈年往事。
莫良矜是莫擎天之母,如今是景承欢的婆婆,她们闲聊时,说起过往事。景柏然与莫相离年轻时候分分合合了很多次,后来莫相离的亲生父亲掳当时年幼的她,景柏然为了救她,重伤昏迷不醒,莫相离曾答应只要他活下来,她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奇迹令他活了下来,莫相离信守承诺,最终还是嫁给了他。
两人一路走过多少风风雨雨,临到老了时,因为她的自私,生生的往他们身上泼了盆脏水,将他们20年的情分都生生割断。别说莫相离心痛如刀割,就是她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