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有凤所言,完全是凭空猜测,根本就没有证据。容君烈眉头皱起,“妈,你这逻辑就有问题,她要炸死你,又为什么跑回去救你,她为了救你,差点死掉。妈,请您摸着良心说话。”
“容先生,如果你一再打断证人的证词,妨碍我们的工作,我们会立即请你出去!”按理说问话时他不能在场,但是苑副厅长托吴局长说至亲不防,所以他们才让他留在这里。
容君烈瞧了一眼坐在刚才为叶初夏说话的那个警员旁边的另一名警员,他刚正不阿,并不畏惧他,这倒让他多了几分欣赏。
不过难得吃瘪,心情总归是不太爽的。
白有凤继续往下说,“她根本就是做做样子,在杂物间时,她为了弄晕我,在我受伤的腿上用力掐,导致我腿部骨裂到有可能下半辈子都要坐在轮椅上。”
闻言,容君烈脑门“轰”一声炸开来,之前他去主治医生办公室时,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医生告诉他,白有凤的伤属于重度残疾,不仅是因为被置物柜砸裂了膝盖骨,还有外力将骨头碎渣刺进了周边的肌肉,导致肌肉坏死,这是造成白有凤今后难以恢复的一个重要因素。
外力?难道他所说的外力,是因为小九掐了她的伤处?
那一刻,容君烈险些就相信了白有凤的说词,可是后来他想起叶初夏说她昏迷之前,怕爆炸造成坍塌把白有凤压在里面,所以凭着最后一口气将她推出别墅。
小九不是那么恶毒的人,他相信她。
这一次,容君烈没有再打断白有凤的话,他静静的思考,白有凤与叶初夏两人说的话天差地别,他不愿意怀疑其中任何一个人在撒谎。
叶明磊是在第三天下午知道叶初夏所住的房子爆炸的,这几天他去首都出差,回来就马不停蹄地赶去看她。景家大宅外,他神情添了一抹萧瑟与苍桑。
叶初夏开门出去时,一眼就看到了倚在银色卡宴车门边的他,怔了怔,随即微微一笑,快步奔过去。“大哥。”
叶明磊的目光从那栋气势恢宏的别墅上移开来,缓缓落在她身上。虽知道她没事,可是看到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时,他还是克制不了恐惧,紧紧地将她拥进怀里。
腰上被他结实有力的臂膀勒着,他的力道虽紧,却不会让她难受。感觉到他身体隐秘的轻颤着,她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别怕,别怕,都过去了。”
叶明磊哭笑不得,分明是他赶过来安慰她的,这会儿反倒是她在安慰他。轻轻将她拉离自己,他忍不住叹息一声,“对不起,小九。”成年之后,她的快乐、悲伤、健康、安全,全都不关他的事了,每次他都是最后一个知道她出事的,这让他怎么会不惆怅?
叶初夏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她摇头,“大哥,唉,怎么几天不见,跟我这么见外了,又不是你派人去炸了别墅,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呀?”
她说得轻松,却让叶明磊头皮一阵发麻,他不动声色的掩了心底的恐惧,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尽调皮,身上还痛不痛,有没有伤到哪里?”
叶初夏摇头,当时她被爆炸的逆流冲飞,撞到玻璃上反弹回来,除了一些皮外伤以外,身上再也没有别的伤了。而她脸上的伤,经过几天的休养,已经结痂掉壳,有粉嫩的新肉长出来,没有前两天那样可怖骇人了。
“我没事,要不然你怎么会见到一个活蹦乱跳的我啊?”她俏皮的冲他眨眼睛,叶明磊总觉得这次看到的她,就好像回到了八年前那个活泼乐观的叶初夏。
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小九,在我面前,你从来都不需要伪装自己。”
叶初夏明媚的脸上划过一抹忧伤,随即她又笑开,“大哥,我知道啊,在这世上,你是我最爱的大哥,最爱的亲人。”她补充的那句最爱的亲人,让他心里刚涌起的狂喜又被落寞冲散,是他太贪心了么?他想要的,分明就不是这个……
送走叶明磊,叶初夏脸上强撑的明媚笑意一点一点的散去,她抬头望天,偶尔真的想鸵鸟一下,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把自己埋起来。
可是y市的这一团乱,又岂容她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