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满天金光中,她轻垂着头,脸上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竟让他一时看痴了,世间再美的景色,有她,才能灿烂夺目。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身后将她圈进怀里。
敏锐地感觉到她身子一僵,然后似乎发现是他,她全身都放松下来。鼻间是她馨香的体味,带着一股奶香,让他留恋不已,“跟小鱼儿通电话?”
“嗯,催我们回去呢。”叶初夏放下电话,眼里满满的怜爱与宠溺还没有消失。看得某人醋海生波啊,他咬着她的耳垂,委屈的道:“小九,我吃醋!”
“嗯?”好端端的怎么又绕到吃醋这个问题上了?
他坏坏的咬了口她的下巴,“你对别人好,我不高兴。”
叶初夏失笑,“谁是别人?”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在吃儿子的醋,就上下其手的欺负她,叶初夏尖叫着往旁边躲,他却不依不饶。直闹得两人都气喘吁吁,她笑得喘不过气来,他才罢手。
“晚上想吃点什么?”黄昏的美景在两人的打闹嬉戏中彻底消失,天幕渐黑,他才想起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这里的佣人在他来时已经遣回去休息了,所以无论是干什么,都得他俩亲力亲为。
容君烈乐意侍候她,把她捧上了天,叶初夏却想起他一下午都待在书房里干活。比起他来说,她这个总裁算是轻松不少。她偏着头想了想,“我去做吧。”
怀孕的关系,她很怀念幼时还没有被叶老爷子领回叶家时吃的那些粗茶淡饭。念慈恩的巧手总是能够把一些看起来很糟糕的食材做成一顿丰富的大餐,那些家常便饭,又岂是容君烈能够做得出来的?
容君烈坚持自己给她做,她不允,只好妥协说两人一起。
楼下厨房里,叶初夏正在洗米,容君烈从她身后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一起洗米,两双手放在一个精致的小盆里,怎么看怎么嫌挤,叶初夏撞了撞他的胳膊,嗔道:“哎呀,米撒出来了,你不要捣乱了好不好?”
容君烈哪是在捣乱,他就是不愿意跟她分开,像一具连体婴般,她做什么,他跟着做什么。叶初夏嘴上虽在抱怨,心里可是美得很。虽然这样子做饭花的时间会很长,但是出来度假,不就是来浪费光荫的么?
叶初夏心安理得的浪费光荫浪费生命,她洗好米放进一旁烧得滚开的锅里,等到米粒有七成熟了,关火漏米汤。照看着火,她洗了两棵胡萝卜,容君烈抱着她不放,嫌弃的看着她切胡萝卜,抱怨道:“我不吃胡萝卜!”
叶初夏一愣,然后拿哄小鱼儿的语气哄道:“挑食不是好孩子哟,更何况胡萝卜里的微生素对人体有益,多吃还能抗癌的。”
听着她耐心的哄自己,容君烈突然发现讨厌的胡萝卜都变得格外好看起来,看着她利落地将胡萝卜对切,然后切成小粒,又洗了牛肉来同样切成小粒的。
容君烈在一旁时不时动手动脚,他想:这才是家的感觉吧?还记得年幼的时候,父母相处总是客气而疏离,他唯一一次见到不是客气疏离的场景时,两人却是在吵架。
那是在容岩要去y市的前一天,白有凤忍无可忍跟容岩大吵了一架,他躲在他们卧室的衣柜里,本来是同隔壁邻居家的小孩子玩捉迷藏,却不慎听到他们吵架。
当时他害怕极了,白有凤尖锐地声音一直在耳边回响,“你就是爱他是不是?即使他是个不男不女的妖怪,你也放不下他是不是,那我算什么,我给你生了孩子,我算什么?”
他听不到容岩的回答,他能感觉到白有凤的崩溃,原来这才是他们幸福生活背后的假象,爸爸爱上了一个人妖,为了这个人妖,他甘愿放弃所有,那该是多么扭曲的一种深爱?
他还记得容岩离开前,抱着他,对他说:“烈儿,爸爸走了,爸爸知道等你以后懂事了,一定不会原谅我,但是这世上,有一种爱真的能让人忘却所有,即使全天下都反对,你也愿意倾尽所有跟她在一起。”
从前,他一直未能找到那种他愿意倾尽所有在一起的女人,直到后来遇上了她,他的生命才变得完整。他想要的家庭,不是冷冰冰的在外人面前维持着相敬如宾的假相,不是关起门来不闻不问,而是如此刻的温馨美满。
人这一生,不可能遇到最完美的人,但是却能遇到在他眼里最完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