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为了坚守伤筋动骨一百天的古老传承,在宁木晨住院的第二周,医生还是不肯给她把石膏给拆了。
宁木晨问起为什么,医生只是说保险。
保险?宁木晨才不信呢,不用猜她都知道是敖景末担心她。
然后……她就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悲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知道怎么的,宁木晨出车祸的事情就被宁外婆知道了,当晚就打电话来探问情况。
外婆的病才刚刚好,宁木晨不忍心她为自己担心受累,说自己不过是不小心磕着了没大事,外婆也没说信没信,如今搞的宁木晨心中莫名地慌。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了几天,在敖景末的照顾下,宁木晨成功地拆除了石膏。可腿脚太久没活动有些硬化,医生告诉她必须要自己做康复训练。
“医生,我这训练自己就可以,你去忙其他的吧。”
每天被一群人围着转,宁木晨说不烦那绝对是假的。这不,敖景末前脚刚走,宁木晨就把医生护士全都给支走了。
不得不说,今天的天气很好,宁木晨拄着一根拐棍,在花园里艰难而缓慢地走着,却没觉得枯燥烦味,倒是心静了不少。
宁外婆沿着纵横交错的马路颠颠地走着,两只不利索的腿脚因走了太远而颤抖着。
有人告诉她,木晨出车祸了,很严重。她打电话去问,木晨却只说是小伤。她知道自己这个外甥女的性子,从来不愿让别人担心,这一次她决定自己过来,并没告诉宁木晨。
秋日的阳光有些刺眼,外婆走在路上,车子来来往往的驶过,“滴滴滴”的鸣笛声震耳欲聋,震得她心头发慌。
她早就打听清楚了宁木晨的医院在哪里。
还没到,远远地她就看到人和医院的牌子,脚下的步子不由快了起来,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笑,皱纹在她的眼角细细研磨开来。
“呲——”
“砰——”
刹车声和碰到重物的声音同时响起,应声而起的是宁外婆的微胖的身体,被撞出五米开外。
她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医院的方向,躺在一片血泊当中。
“呜呜——”
急救车拉响了笛子,宁木晨心头猛地一颤,顺着急救车开出的方向看过去,脚下的步子一顿,一眼她就看到躺在马路中央的外婆。
那张脸,她永远都不可能记错。
仅仅十米,一个人行道的宽度,一墙之隔,宁木晨手中的拐杖“嘭”地一声落地,她回过神下意识地想要冲过去,却忘了腿上的伤,竟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外婆,外婆!”手脚并用的在地上匍匐着,宁木晨声嘶力竭的哭喊着:“你们谁能救救我的外婆,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快去救她。”
撕心裂肺的哭叫引来了附近的护士。护士上前扶她起来,宁木晨却拉着她的手,眼睛赤红,眼泪都在里面打转儿,她死拽着护士的衣服,哽咽道:“求求你,快去救救我外婆好不好,求求你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凝噎,像是堵在喉咙里叫不出声来了。
护士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看着宁木晨手指的方向,明白了她在说刚才那个出车祸的老人,心中不念免同情,好心地回应:“小姐,你放心,医院的急救车已经过去了,老人家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