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薇买了点水果,就返回了医院,半路上又碰到了热心的老师许文涛,他手里提着营养品,以看长乐家长的名义和季薇说笑着走进季长安的病房内。
王淑不知道去干什么了,也没有回来,病房里只有季长乐和躺在病床上的季长安两个人。
季长乐没见到自己的母亲回来,有些奇怪地问:“姐,我妈不是跟你一块出去了吗?怎么没见她回来?”
季长安脸色异样地躺在那里,目光闪烁,口气不好地说:“谁管她去哪儿了?死在外——”
但他的话很快说不下去了,季长乐正睁大眼,定定地看着他。
季长安无奈地闭眼长叹了一声,尽管他心里满是怨气,但看到长乐天真单纯的眼睛,恶毒得恨不得王淑去死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是的,王淑再不好,她也是长乐的母亲,长乐体内流着的是那个那个女人的血,这一点是无法更改的。
意识到气氛的异样,季薇忙把手里的水果放下,笑了一下,说:“可能她有事,耽搁了吧!我去洗点水果,给大家吃。”
病房里自带的卫生间没水了,季薇只好端着水果到另一个地方去洗。
把红红的草霉放到水龙头下面仔细地清洗,季薇抬起头正好看到镜子里的人影,有一个人从外面匆匆而过,看样子象是王淑。
洗好了水果,季薇重新走到季长安的病房。
打开门,季薇就看见王淑脸蛋肿得老高,季长乐摸着王淑的脸,担心地说:“妈,疼不疼?好好地走着路,怎么会摔了?”
王淑捂着脸,一脸难堪地解释道:“呵,没事,没事,妈一点也不痛。长乐,你就别问了,我就是不小心摔的。身上没有受伤,就脸擦着了,所以肿了。”
季长安躺在那里,脸色漠然,看着王淑的眼睛里满是讽刺,一点没有同情安慰的意思。
“这是在哪摔的?别的地方不摔,偏偏摔着脸了。”
季薇把水果放到桌子上,话里意有所指。王淑白皙的脸上的指痕还没消下去,明显是被人甩巴掌打的。
她的话,也只有长乐才会相信。
王淑不着痕迹地瞄了季薇一眼,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怨恨之色。
要不是季薇这个小贱人不肯把北京的房子让出来,还了她欠的债,她也不至于被讨债的人堵在巷子里打嘴巴子,幸亏自己机智地下跪求饶,那帮凶神恶煞才放过她!
“季薇,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喽!我说是摔的就是摔的,你能怎么着?我摔成这样了,你连安慰的话都不说几句,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多年!养你不如养条狗,狗还能看家护院哪!你舅成这样了,你也不多拿点钱出来,多买些营养品给他补补。还不如,长乐的这个老师哪,人家来看你舅,好歹没有空着手过来!……”
王淑的话还没说完,季长安忍无可忍,脸上被无法安放的怒气憋得通红,大喝道:“王淑,你给我闭嘴!季薇哪儿不好,你说话这么哪听!你看看你哪有做你舅妈的样子!你做了什么事,自己心情最清楚!”
这一声大喝之后,王淑张着嘴愣在了那里。
她还沉浸在季长安刚才扫过自己的那个眼神里,凉渗渗的,透着股让她心惊胆颤的寒意,如一道利剑一样穿透她的身体,直刺入她的心脏所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