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薇躺在干草堆上睡着了,恍然中听到车声传来,她睁开眼睛,从墙角坐了起来,紧了紧手里握着的细铁丝,侧耳听了一会儿,不是自己的错觉,真的是车声。
鸭舌帽怕季薇出什么妖蛾子,白天连眼睛都没眨,因此睡得很熟,恐怕就是现在天上打个雷也吵不醒他。
季薇听了一会儿,没见车响,趁着黑暗窸窸窣窣地又动了起来,靠着角落的地方,有个石头凸起来,因此只要趁鸭舌帽不注意,她就靠在后面磨手上的麻绳,虽然动作猥琐了点,不知情地还以为她身上痒,靠在墙上挠痒呢!
白天她吃了睡,睡了吃,过得跟猪一样,其实只要一看到鸭舌帽专注地玩游戏,她就抓住机会偷偷磨绑在手上的绳子。
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季薇就能把这个绳子磨烂,然后趁鸭舌帽睡得跟猪一样,逃进茫茫深山里。
就在季薇磨绳子磨得起劲时,就见木屋的门慢慢地打开了,木门发出细小的吱呀声,那声音小得让人以为是林中的风吹的。
怪只怪季薇太过投入,连外面的脚步声也没有听见。
来人是摸着黑进来的,脚步踩在地上声音轻得就象蚊呐,季薇停下了动作,放缓了呼吸,眯着眼睛,靠在墙上。
木屋上空风起云涌,乌云遮顶,树木中,没有一丝风,所有的鸟儿缩进自己的巢里,一动不动,眼看一场大雨就要来了。
怕惊动鸭舌帽和人质,许文思远远地停了车,摸着黑进了木屋,进门前,他看了一眼黑沉沉地天空,无星也无月,他在武侠小说上看过一句话,月黑风高杀人夜。
今晚上,他要做一件大事!
凭着印象,许文思走到木屋里,这才小心地点开了手里一直握着的打火机。
火光跳跃着在黑暗的木屋里亮起,照亮了那一方本就不太大的天地。
许文思用手挡着火机的光亮,先是看了一眼季薇的方向,只见她窝在一个角落里,闭着眼,好象睡得正熟的样子,他哧笑了一声,那笑容在那张黑夜里显得有些阴郁的脸上一闪而过,转瞬即逝,让稍微睁开眼的季薇看到,不禁有种毛骨悚然地错觉。
地上的鸭舌帽感觉到亮光,翻了个身,吓得许文思的手一抖,打火机的火舌暗了下去,木屋里重新暗了下去。
许文思屏息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直到听到鸭舌帽的方向再次传来打呼声,他才放松下来。
经此一吓,他再也不敢点打火机了,摸着黑小心地走到季薇身边,先是摸到了她的脚,又慢慢地摸上了她的脸。
见她真的睡了,许文思又摸黑走到屋中的柱子边,小心地解开了绑在上面的麻绳。
在黑暗睁着眼的季薇一动也不动,静静地听着动静,就跟睡熟了一样,直到许文思的手不经意地扫过她的眼睛,她一惊才慌忙闭上了眼睛。
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的许文思,搂着季薇,双臂用力,小心地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季薇闭着眼,极力平缓着自己的呼吸声,背后的双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根细细地铁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