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进来的时候怀瑾还疑惑这屏风搬到床前来干啥,现在听他这么一说,连忙上前拉开屏风,果真,她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一根削得光滑亮泽的竹管笔直地钉在那里,屹立不动围。
怀瑾一脸黑线,看着这根竹管,随即,眼底闪过一抹狡诈之色,笑道,“钢管舞要的是光滑无暇的,你这个……不行,会伤皮肤。”
在刑部大牢的时候她就是答应了他有时间跳钢管舞给他看,他才施药的,没想到他会这么当真!
“唐诗诗用的就是这个。羿”
怀瑾滴汗,他还真是打听得巨细无遗啊!
“我皮肤比较敏感不行?”
他点头,“嗯,是比较嫩,尤其是小白,才碰一下就红了。”
怀瑾俏脸刷红,威胁性地挥了挥手上的手镯,转身,“到书房来!”
祈天澈略显失望地叹息,下榻,优雅地跟上。
到了书房,怀瑾已经坐在书案一角啃水果。
祈天澈走过去坐下,耐心地等她开口。
“听说日曜国的人要来和亲?还可以带回去?”怀瑾问。
他点头,“两国交好,和亲是自古以来的惯用之道。”
“这一次是太子负责挑人选?”
祈天澈再度点头,不知她想做什么。
怀瑾得意洋洋地挑眉,“若是我说我有办法救出你的嫣儿了,你会不会高兴得跳起来?”
祈天澈没有高兴到跳起来,只是诧异和疑惑地挑眉看她笑得信心满满的样子。
怀瑾指了指早已铺在书案上的宣纸,“若是加上我见过她一面的记忆,和你多年前对她的轮廓记忆加起来,能不能画出而今的她?”
祈天澈起初不明白,最后转念一想,便懂了。
“试试倒也无妨。”
起身,磨墨,持笔,一切有条不紊,一点儿也看不出喜悦的表情,是失望太多次了不敢抱希望了,还是他不相信她?
时机迫在眉睫,怀瑾没有时间去多想,收敛乱七八糟的思绪,认真地将所有能用上的词全都用来描绘在东宫禁地里只见过一次的女子。
很快,地上洒了一地的纸团,两人一张又一张的画着。
十五年前,那个女子也就大约三四岁的样子,脸都还没长开又怎么可能轻易描绘出她现在的模样?
这一忙,不知不觉也到了日落,金光折射进来,怀瑾看着依然坚持不懈在画的男人,可见,他确实是真的很看重那个嫣儿,画这么久了,从头到尾水也没喝过一口,持笔的手也没有间断过,一直画,一直画,也许,等到真正画出来的时候也一并画在他心上了吧。
又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搁笔。
祈天澈松了一口气,抬头,正好对上她看着自己发呆的傻样,暗自得意,轻笑,“好看吗?”
清清润润的嗓音轻轻柔柔地响起,怀瑾酥了一把心魂,回神,眨眨眼,道,“听说认真的男人最好看,我只是借你求证一下而已。”
“结果如何?”
“勉勉强强吧。”其实帅炸天了。
祈天澈默,书案上的画墨迹也干了,他拿起给她瞧。
怀瑾定睛一看,顿时瞠目,不敢置信地伸手接过来看了个仔仔细细。
居然,一模一样!
在祈天澈超凡的画功下不止像,就连神韵都栩栩如生,恍如看到了真人就站在眼前,若是不知道,她肯定以为他亲眼见过而今的嫣儿。
“原来长大后的她是这个样子,亭亭玉立。”祈天澈从她的表情已经知道这一副画对了,轻轻叹息,包含着深深的愧疚和心疼。
怀瑾听出他语气里的沉重,卷起画像,保证道,“你放心,这一次,我确保万无一失!很快,你就能和她面对面相聚了!不过,你可真神,居然画得栩栩如生,仿佛画中人随时都会走出来对你回眸一笑。”
“你打算如何?”祈天澈看向她,若她想的是跟他一样的,那他应该知道她想做什么了。
“到时候就
知道了。”怀瑾笑得神秘,看到他依然盯着自己不放,目光有些幽怨的样子,不得不举手保证,“我保证这一次不会单独行动行了吧?”
他点头。
果然,是担心这次机会又白白浪费了,那她该不该先告诉他?
其实,她也想快些把那个嫣儿救出来,不是因为他,只是因为自己想玩死他们就玩死他们,不用再顾虑什么而已,真的只是这样而已。
怀瑾这样告诉自己。
两人静默无声,这时,殿外有了响动,李培盛匆匆进来。
“爷,皇上召见您,还有……让柳云修亲自来带娘娘回天牢。”
祈天澈眸色一冷,走到她面前,“你在承阳殿待着不要出去,我去见皇爷爷,等我回来。”
怀瑾看到他凝重的表情,莫名地不想让他担心,点了点头,坐到书案前,翘腿,潇洒地目送他离去。
殿外,柳云修带着禁卫军将整个承阳殿包围了。
见到祈天澈连忙上前俯首作揖行礼。
“李培盛,你留下来,谁也不许踏进承阳殿半步!”他淡淡的吩咐,也等于对柳云修等人下了禁令。
“太孙殿下,皇上命臣前来将太孙妃带回天牢,请太孙殿下莫要忤逆圣意。”柳云修急忙道。
祈天澈脸色又冷了几分,利光淡淡一扫,“柳统领似乎忘了什么?”
柳云修见到俊脸阴沉,一时哑然,最后,无可奈何地低下头去,退到一边。
祈天澈这才放心的离去。
这一走,便是天昏地暗也没有回来,也没有消息传来,怀瑾几次呆不住想要出去,但是想到答应了他,便又坐回去耐着性子等待。
而知道她回来了的劈风一直紧跟着,但是入夜后,它好像很烦闷,转来转去,怎么也待不住。
殿外,火把照亮,柳云修虽然不敢进来拿人,却增加人手将承阳殿包围了个严严实实,真真的是画地为牢了。
入夜没多久,老天说变脸就变脸,轰隆几声雷鸣过后,倾盆大雨落下,直到地上积洼,雨势也没有减弱。
怀瑾几次看到李培盛焦虑地张望承阳殿门口,又不敢太明显,她就知道是顾虑她,于是在看到他又踮起脚尖张望后,一把从后拎住了他的衣领,“李培盛,你有事瞒着我?”
李培盛眼神闪躲了几下,最终没法儿地招了,“爷因忤逆圣意,被皇上罚跪在金銮殿外,以往若是发生这种事,皇上会命人不得靠近,然后只需要找人假冒爷跪在那里即可,但是,这一次不同,这一次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开的金口……”
话音未落,眼前的人倏地一闪,已经消失在眼前。
怀瑾才撑着伞走出承阳殿便被柳云修拦住了,“娘娘,请回!”
“让开!”伞下的俏脸冷冽如霜。
“娘娘,皇太孙不让您走出承阳殿,若您走出来便得同臣回天牢了。”柳云修道。
“天牢我不会回去,因为我答应过他,这承阳殿我是走出去定了,你觉得是我把你打趴下还是你将我押到皇上面前?”怀瑾抬起头,脸上的坚定不容置疑。
“娘娘,请别为难微臣。”柳云修同样也坚定不让。
怀瑾美眸冷冷半眯,合起伞,指向他,“那就别废话了!”
包子见到雨滴打在主子身上,赶紧拿着伞出来为她撑上,生气地对柳云修道,“柳统领,皇太孙可宝贝我家娘娘了,若是让皇太孙知道她因您而淋了雨,染了风寒,您担待得起吗?”
怀瑾额上滴汗,皇太孙很宝贝她?包子是从哪得出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