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勾唇,目光再看向箱子,神色晦暗。
箱子动过了,他知道。
但她只字未提,叫他意外邾。
这是不是代表她会替他守住这个秘密犍?
是的,箱子里的东西他看了,也知道了父亲为何下令禁止涉足皇家事。
其实,看完箱子里的所有东西后,他没有太大的触动,只是觉得心更沉重了些。
父亲是希望后辈子孙远离皇家,其实,知道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对他来说也就是个累赘。
秋离枫走到门外,轻轻掀起竹帘,望着拾阶而下的女子,再望着天上的朵朵白云。
今后,还能风平浪静吗?
怀瑾抱着折子紧张兮兮的走出听风楼,便感受到一道逼人的目光,她匆匆上了马车。
不一会儿,一本折子从马车里扔了出来,车帘被掀开,怀瑾站在车头叉腰破口大骂,“去你妹的听风楼!我花了五万两你给我这么个结果!什么名满江湖,狗屁!祈天澈,待会回去你派人来把这里给我夷为平地。”
“乖,别气了,江湖事江湖了,朝廷不能干预的。”祈天澈钻出马车把人拉回去。
“李培盛,回宫。”马车里传来淡淡的嗓音。
马车启程,队伍退到边上,然后再跟在身后保护。
待马车远远走在前头了,落后的戴面具的男子从马上跃下,上前捡起地上那本折子,打开一看,里面四个字——无处可查。
唇角冷勾,把折子收入怀里,翻身上马,跟上。
马车里
怀瑾枕在祈天澈腿上,正翻看折子上的调查结果,如此,祈天澈俯首也能一览无遗。
“嘿嘿……有戏了!”
她调皮的对他眨眼,就像是闷了大半个月终于找到事做的样子。
“想到什么了?”祈天澈把玩着垂在她胸前的发丝,随意地问。
“祈天澈,我有办法让那个冒牌货现出原形。”
这上面写的是那个非尘原本是个赌徒,五年前因为欠太多赌债差点给人打死,被宰相所救。
庞清之所以救他应该就是看中他长得有点像当年的昭德皇后吧,然后再培养个五年就拿出手了。
呵……王楚嫣这个人质被救出来了,见没别的可以阻止老皇帝看重祈天澈,于是就亮出这张底牌。
这太子.党果然是一套套的啊!
“是什么?”祈天澈轻声询问。
方才一上马车她就拿出两本折子,把空的那一本扔出去,然后借机撒泼,如此一来不止让听风楼免于遭殃,也让庞清以为他们还没知晓非尘的底细,失了防备。
这小东西,认真起来心思真的很缜密。
怀瑾给他一个等着看好戏的眼神。
祈天澈也没再追问,一下下的让她柔软的发缠在指间……
……
回到皇宫后,祈天澈就神神秘秘的把她打发了,怀瑾想起今日出宫一趟的收获,想起昨夜那出抓奸戏,再想起庞婉瑜让人给她和祈隽下药。
她勾出一抹冷笑,庞婉瑜,也该是时候陪你玩玩了!
湖心亭,皇帝老头和太子及龟孙正在对弈。
自从有了龟孙后,祈天澈倒是清闲了不少,举凡陪吃饭,陪下棋神马的都被人取代了,这样也好,反正她也不喜欢自个的男人有太多应酬,还能多出一点时间来陪她玩玩呢。
咦?祈天澈不是蒙皇帝老头召唤,可他并不在这里,那他干嘛去了?
算了算了,他都能给她充分的自由了,他要去哪也不用全跟她报备。
怀瑾靠在远远的假山这边,闲闲地嗑着瓜子,等待好戏上场。
见时机差不多了,她给等在一旁的宫女递去一个眼神。
宫女会意,步履匆匆地跑向湖心亭。
越靠近,怀瑾唇角上扬的弧度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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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宫女跟刘氓禀明来意后,刘氓带着她进亭子,笑眯眯地道,“皇上,东宫的宫女报喜来了。”
“报喜?”老皇帝停下下棋的动作,疑惑地抬头。
刘氓赶忙让那宫女亲自说明。
只见那宫女扑通跪下,“奴婢恭喜皇上,恭喜殿下,太子妃娘娘有喜了!”
“你说什么!”太子震惊得一把抓起宫女,面容有些狰狞。
宫女吓到了,不是说这是喜事,不会有事的吗?
不远处的怀瑾也被太子这举动给弄糊涂了,按理不是应该趁机讨皇帝老头欢心吗?怎么会是很愤怒的样子?
难道,这其中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太子叔叔,您是高兴过头了吧?皇爷爷,咱还是让太子叔叔先回去关心关心太子妃吧,这棋非尘陪您继续下。”
非尘的出声让太子恢复了理智,忙放开宫女,躬身道,“父皇,儿臣……儿臣方才是太激动了。”
老皇帝笑吟吟的点头,“非尘说得没错,快回去瞧瞧吧,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对了,刘氓,把这个喜事也告诉贵妃去。”
“是。”刘氓点头,下去办。
“父皇,那儿臣就先行告退了。”太子作揖,匆匆离去。
怀瑾隐在假山后,看着太子那要杀人的表情,皱了皱眉,继续跟上,看戏去。
东宫
“娘娘,药煎好了。”喜鹊端着药进来放到桌子上。
庞婉瑜懒洋洋的从软榻上起来,喜鹊赶忙去搀扶过来坐下。
看了眼桌上的药,庞婉瑜给喜鹊使了个眼色,喜鹊忙到门口去望了望,才赶忙关上门。
“娘娘,反正都是要不得,为何不像上次那样用这个孩子……”
“喜鹊,本宫让你多嘴了吗?”庞婉瑜凌厉地瞪过去。
喜鹊忙跪下自行掌嘴。
庞婉瑜这才端起药,吹了吹,正要喝下,倏然——
砰!
门被人从外踹开,吓得她手里的药也应声落地。
“你这个贱人!”太子一把扯住庞婉瑜的发将她从凳子上扯起来。
“殿下,疼……臣妾好疼……”庞婉瑜是真的疼,她的头发要被他扯断了,太子阴厉的脸比上次鞭打她时还要可怕。
“疼?本宫就是让你疼!”太子将她扯到眼前,狰狞着脸。
“殿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庞婉瑜用手去阻挡扯在发上的力度。
“发生什么事了?东宫的宫女跑到皇上跟前跟本宫报喜,你说发生什么事了?”太子像疯了一样,诡异的笑着。
庞婉瑜脸色刷白,她什么时候让人去报喜了?
“殿下,是,是臣妾让人去报的喜,臣妾有喜了殿下不高兴吗?”既然已经知道了,她只能顺水推舟认了。
“高兴?本宫高兴死了!”太子冷森森地笑着扔开她,目光看向地上的药,“这是什么?”
“安……安胎药。”庞婉瑜脸色一慌,吞吞吐吐的道。
“王安,把这些药拿去验一验!”太子命道。
庞婉瑜吓软了腿,跪下抓着她他的袍子,“殿下,殿下,这真的是安胎药,臣妾怀的是您的孩子啊!”
“本宫有说你怀的不是本宫的孩子吗?”
闻言,庞婉瑜松了口气,然而,下一句却是把她打入天堂,“你这算不算不打自招?”
“殿下何意?”她惊恐。
这时,王安带着那沾了药汁的帕子匆匆回来,“殿下,这是打胎药。”
太子狠狠一个巴掌挥过去,将庞婉瑜打倒在地。
“本宫就不追究你怀的是谁的种了,但是这个野种,就算要死也得给本宫死得有价值!”
说完,愤愤而去。
屋顶上的怀瑾没想到会这么劲爆,果然如她所料,庞婉瑜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太子的
,可太子那么笃定不是自己的,这就未免太奇怪了些,难道说这年纪的他纵.欲过度精.子已经没用了?
但从他听到宫女报喜的那一刻起,脸色丝毫没有犹豫就判定孩子不是他的,这很值得人怀疑啊。
见太子离开了,怀瑾看了眼屋里由喜鹊扶起的庞婉瑜,盖上瓦片正准备离去,皇贵妃匆匆而至,与正走到院子的太子碰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