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额角露黑线。
敢情这孩子不是喜欢她抱,而是奔着她身上的药香味来着。
早听说贝贝嗜吃,比她娘还嗜吃,现在看来,的确如此鲎。
都把她身上的药香味当成好吃的了,这长大了还得了褴?
不过,因为她爱吃,小身子比她哥哥长得较为圆润,小脸红扑扑的,好可爱。
“当归,去宝食楼买些好吃的回来。”她吩咐当归,并拉开一直往她怀里钻的贝贝。
贝贝似是刚发现了好玩的东西,一直用小脑袋往她怀里蹭,咯咯地笑个不停。
璎珞也被她钻得直发笑。
斐然看到她这般轻松自然的笑容,也不由得微扯唇角。
这才是她真正笑起来的样子,很随意的大笑。
“啊!贝贝……”
贝贝好似玩上瘾了,一直用头当斗牛似地撞她,本来就蹲着的她,退了又退,最后脚跟不稳了。
在快要跌坐在地之前,一只手拎开了贝贝,又一只手托住了她的后腰,帮她稳住身子。
一张脸放大在眼前,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默默无言。
直到被斐然搂在一边的贝贝挣扎,他们才回神。
璎珞赶紧起身,拍了拍裙子。
贝贝一得到自由,立即跑去跟哥哥玩了。
璎珞看到他的目光追随,好似担心贝贝跑太快会跌倒似的。
她忍不住问,“你一定也想要一个孩子吧?”
斐然回头,目光有些复杂地看向她,半响,才有些遗憾地回答她,“如果可以的话,我想。”
璎珞只觉得心仿佛被掐住,难受得紧。
她为何要问呢,问了不是自找难受吗?
轻轻一笑,“是该努力替文家开枝散叶。”
他定睛看她,忽然问,“倘若这辈子都没有孩子,你是否会嫁给我?”
璎珞整个人震住。
他知道了什么?
为何会突然这么问?
好半天,她才想起要回答他,冷冷一笑,“有孩子承欢膝下才算是完整的一生,你说我会是不会?”
斐然无言,眸色黯然。
她不会。
“你为何会这般问?”璎珞试探地问。
“随意问问。”斐然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璎珞莫名觉得他心里有事,很想,很想追上去,理智让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攥拳,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似乎,她永远只能在身后偷偷目送他的背影。
……
历经一夜,历经无数的震撼的转折,京城一战落幕。
璎珞站在城墙上看到他安然无虞,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放心地闭上眼,彻底昏了过去。
斐然看到一直站在城门上的身影突然倒下,提气飞身而起,踏上城门,从燕王怀中接过她,将她打横抱起,不发一语,坚定地抱她回去。
一步一步走下城楼,背后的血腥冲天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
短暂的昏阙,璎珞虚弱地睁开眼,看着他坚毅的眼神,冷峻的容颜,缓缓阖上眼,一滴泪滑落。
终于,困了他二十年的心结彻底解开,终于,文家彻底得到昭雪。
一切都圆满了,真好。
斐然驭马抱她回家,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床上,轻柔地为她擦去额上的汗,搬来凳子,坐在床边,第一次,坚定地握着她的手,一心等她醒来。
璎珞一直都醒着,她以为他会走,没想到——
不得已,缓缓睁开双眼,微微挣扎着从他手里缩回手。
斐然见她醒来,冷酷的脸面露欣喜,“你醒了?可有哪儿不适?”
璎珞摇摇头,“我没事,你去忙吧。”
“我……”
“这场战才结束,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你不该待在这里。”璎珞打断他。
斐然犹豫了下,重新握紧她的手,“那你等我回来。”
璎珞看了他好一会儿,笑着点头。
斐然放心了,“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
这一次,璎珞再也无法说‘好’,只是笑着。
他放开她的手,倾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这才转身回到战场上。
璎珞看着他离开,泪水滑落。
“对不起。”
……
一切终于彻底尘埃落定,璎珞给怀瑾留下了她前些日子在活人谷炼制的药后,也给斐然留下一封信,便再一次带着当归,悄声无息的离开。
出战之前,他说,若我有命回来,我娶你过门,不管你嫁不嫁!
他还说,你最好祈祷我死掉,否则,这辈子你只能是我文斐然的妻子!
她知道他说的是认真的,无论她答不答应,都必须嫁。
因为,她听出来了,倘若娶不到她,他宁可死在战场上。
所以,亲眼看他安然无恙,她就可以安心地走了。
文家当年灭门的真相也彻底揭开,相信皇上不会亏待文家,不会亏待他。
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他理应得到更好的。
“小姐,我们要去哪儿?”当归弱弱地问,走在前面的小姐失魂落魄的样子。
为何,就一定得离开呢?
“去哪都好。”璎珞幽幽地说。
她也不知道去哪,总之,在他能找到的地方就不能待。
新帝归来,还打了场漂亮的胜仗,还京城一片安宁,百姓都跑去城门口迎接欢呼了。
此时的街上,是空荡的。
主仆俩走过一间铺子的时候,听见里边传来悲痛欲绝的哭声,还有小孩子哭着不停喊‘爹’喊‘娘’的声音。
璎珞忍不住停下脚步,往铺子瞧了眼。
这铺子,她认得,是被休后的紫隽王妃开的。
那么,里面的哭声——
她看着前路,轻叹了句,转身入内。
里面,薛紫夜正在将孩子托付给自己最忠心的丫鬟。
哭得肝肠寸断的她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进来,倒是子俊看到了她,眨巴着眼泪,哭得一抽一抽地看她。
“檀香,我对不住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子俊长大成人。”
檀香含泪点头,也没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薛紫夜放心了,她深情地看着心爱的男人,拔出匕首。
璎珞皱了皱眉,上前,上前蹲下,直接检查他是否还有得救。
看到突然多出一只细嫩的手,薛紫夜这才发现璎珞,忘了自己要寻死,忙抹去满脸泪珠,抓住她的手,哀求,“璎珞姑娘,我知道你是神医,你救救他好不好?求求你救救他……”
璎珞扫了眼她的孩子,“哪怕他过去曾那么残忍的对你?那么无情地把你休了?”
“不是的,他虽然对我没有情,但也不至于无情,他休我,只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前路将要面临什么,所以不想连累我。”在知道他要争权夺势后,她就知道可能是这样了。
无情还似有情。
璎珞不由得感同身受,直接拿出银针施救。
薛紫夜见此,不由得欣喜万分。
“璎珞姑娘,你对他施针,他还没死对不对?”
“托你的福,你抱过子俊,子俊原本身上的药也落在你身上,他抱过子俊也抱过你,咽气的前一刻刚好药效发作,保留了他一口气。”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就能跟阎王抢人,祈天澈就是最好的证明。
闻言,薛紫夜大喜,忙后退对她磕头,“谢谢你,谢谢!”
璎珞瞟她一眼,“他真该睁开眼看看
你这个样子,这样的女人不爱,偏要去抢自己爱不了的女人,要不要我顺便把他的眼弄瞎了。”
“不!不要!”薛紫夜忙摇头,“爱情这事不能强求的,我已不在乎他爱不爱我,只求他能够好好的就好了。”
“我本来不想救的,甚至想再补上一刀,因为怀瑾他们经历那么多痛苦大多都是因为他……但是,反正我是不可能幸福了,倒不如成全别人。”
璎珞不再说话,专心救人。
也不知用了多久的时辰,人救回来了,伤也包扎好了。
外面全是斐然派来找她的人,她没得选择地留了下来,然后,在祈隽醒来后,跟祈隽他们一同离开,出了城后,分道扬镳。
这一走,便再无踪迹。
……
太医院判文清被追封为一等御医,钦赐厚葬,授以文家免死金牌一枚,文家被记入史册,流芳百世。
斐然回归刑部尚书的职位,斐然却无心任职,只顾寻找那个趁他不在,逃离他的女人。
祈天澈很大方地放他假,直到他找到他要找的人为止。
转眼,过了冬,春来至。
皇后的酒吧开张了,柳云修也成功娶得娇妻,肖默也喜当爹,只有斐然依然是孑身一人,依旧不死心地寻找佳人芳踪。
直到这一日——
又是一日无望,他坐在花阙楼里喝着闷酒,一个人匆匆进来,直接找到了他。
“大人,您要找的人有消息了!”
啪啦!
他手上的酒杯应声落地,猛地起身拎住那人的衣襟,“在哪?”
“在晏城,今日和晏城最大盐商的儿子拜堂。”
话落,那人已经被大力丢开,再定睛一瞧,眼前早已没了斐然的身影。
拜堂!
她拒绝嫁他,在他好不容易寻得她之际,她却在别人的花轿上!
好!
好极了!
璎珞,你成功把我惹急了!
……
斐然一路疯了地赶,终于赶在喜堂上那对新人夫妻对拜之前及时阻止。
他从马背上飞身而起,颀长的身影飞跃高门,看到喜堂上那刺目的红,他手中利剑狠狠一划,凌厉的剑气将新人手中的喜彩劈成两半。
顿时,整个喜宴乱作一团。
他如旋风般落在堂上,以迅雷不及而的速度走到新娘子身边,手上的剑直直挑开了新娘子的红盖头。
盖头翻飞上空,露出新娘子的真面容。
“啊!新娘子好美!”
众人惊艳不已,因为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美得妖艳,美得倾城,眸光流转间,春波荡漾。
斐然看着眼前这个自己苦苦寻了大半年的女人,看到她一身凤冠霞帔,为别的男人披上嫁衣,再看那个她要嫁的男人,他面容更冷。
举步逼近,一把将她头顶上的凤冠取下,狠狠砸在地上,一把捏起她的手,“想嫁人?可以!只能嫁给我文斐然!”
新娘子终于有了反应,直视他冷若刺骨的双眸,一脸茫然,“你是谁?”
斐然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他几乎是上天入地的找她,废寝忘食,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却问他是谁?
倘若当年她不招惹他,又怎会有而今的锥心之痛?
“璎珞!这样的把戏,你以为我会信!”他狠狠抓起她的手,将她拽到跟前,俯首,冷怒地道。
美得让天地都黯然失色的新娘子吃痛地皱眉,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然后挣扎,“公子,你真的认错人了,快放开我。”
“认错人?当我回到家中,看到的却是人去楼空,甚至只字片语都不留,然后,我疯了地找,一日找不到,就两日,两日找不到就两月,一直找,日日夜夜的找,你说,我会认错人?”斐然怒不可遏,更加用力抓紧她,步步紧逼,冷酷的面庞上全是刺骨的寒意。
新娘子亦是被逼的步步后退,身子撞在喜堂上的桌子上,撞了满身的瓜果供品。
所有人都被斐然那骇人的冷意吓得退到边上,看着他们。
“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新娘子竭力地解释,希望他能相信。
“不是吗?要不要我当场扒了你的衣服验明正身?”他冷笑,放开她,手中利剑直直指着她。
“扒了我身子能证明什么?”新娘子冷声问。
“证明你就是璎珞,我文斐然此生不娶的妻子!”斐然紧盯着她,却发现那张有着倾城之媚的脸上没有半点波澜,他继而道,“你曾受过鞭伤,背上有鞭打留下的痕迹!”
她挨过鞭伤,即使只挨了二十余鞭子,即使她医术高超,她的背上也回不到最初的光滑无痕。
那一夜,他抱着她时就知道了,即使在黑暗中。
那一夜,他心疼,恨不得将她揉入骨子里怜惜。
那一夜,他以为,他们可以开始他们美好的将来。
原来,不是。
场上,众人哗然。
“原来新娘子早已非完璧之身。”
“就算非完璧之身又如何,你瞧她长得跟天仙似的,配严老爷傻儿子绰绰有余。”
四周响起窃窃私语,严家老爷怒了。
“就算非完璧之身,我们严家也不介意,诚如各位所说,犬儿痴傻,能娶到如此美若天仙的娇妻已是祖上有德,断不敢奢求更多。这位公子,既然新娘已说明不认得你,请你离开,否则休怪老夫不客气!”
斐然残冷一笑,“不客气?今日即便是浴血一战,我也要她带走!”
“好狂妄的口气!”严老爷嗤笑,“那就试试看!来人,将他赶出去!”
斐然转身,以护着新娘子的姿势而站,手上利剑寒光迸发,天地仿佛也被他的戾气吓到,风起、云涌。
一群护院从外面涌入,手持武器,个个杀气腾腾。
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武功不弱。
“上!”严老爷下令。
一场生与死的打斗一触即发,千钧一刻,一道娇媚的嗓音响起。
“且慢!”
是新娘子的声音。
局势再次有了变化,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新娘子身上。
“婉儿?”严老爷疑惑地看向新娘子。
斐然也有些惊喜地回头,她可是不舍得他拼命,所以愿意认他了?
然而——
新娘子却是勾唇一笑,走到他面前,“你不是要验证吗?我让你验证,只要证明我不是你找的那个她,就请你离开。”
斐然浑身一震,她这么有把握,莫非,真的不是她?
可是,这张脸,他吻过每一寸轮廓,怎可能不是?
这世上再像的人也不可能如出一辙,连神韵都相似。
他有些慌了,找了半年,日日夜夜受尽煎熬,这一刻见到她,不管她认不认他,他都已心安。
而今,她居然如此肯定地告诉他,她不是‘她’?
“就当众验吧。”新娘子又说出一句叫人震撼的话。
当众验?那可是在背上,一个女子要当众露背给人看吗?
“婉儿,不可。”严老爷否决。
“有何不可?他亲眼看到不认账,大家亲眼见证的话,他就没得抵赖了。”新娘子认真地道。
“可是,这……”严老爷为难,方才说她非完璧之身,他都能接受了,而今要当众宽衣让人看,这,实在有些不妥啊。
“老爷,方才这名男子说他要找的人背上有证明,倘若婉儿背上没有,那就是代表婉儿仍是完璧之身,如此也堵了悠悠之口。”严夫人道。
严老爷听了后,完全觉得有理,看向新娘子,道,“就按你说的做吧。”
新娘子点头,便有丫鬟上前为她解开繁重的嫁衣。
宾客们翘首以盼,多半是想看到这如此美的新娘子该是如何的肤如凝脂。
斐然冷瞪着眼前这个一脸陌生的女子,握剑的手紧了又紧,内心陷入挣扎。
很快,新娘子背对着众人,由婢女从肩上将嫁衣往下褪,她身前由丫鬟挡着,她也拉拢着衣裳尽量不让身前春光暴露。
衣裳从她肩上一点点拉下,细嫩的肌肤开始一寸一寸的暴露在众人眼前。
有人还踮起脚尖去看,就在衣裳褪到肩膀下的时候,一抹身影上前推开那些婢女,伸手将新娘子揽过,长剑怒指。
“她既是我的女人,又怎能在众人面前宽衣露背!”
“我不是!”新娘子坚决否认。
“是与不是,等我带你离开后便知道了!”斐然冷声道。
“哼!既然你非要来硬的,那老夫也不客气了,上!”严老爷挥手。
早已围在外边的护院一拥而上。
斐然抱着新娘子飞出喜堂,落在宽敞的院子里,一手将新娘子紧护在侧,另一手持剑应付敌人。
“我都说了我不是,你又何苦拼命。”新娘子怒道。
“我寻了她那么久,怎可能一句‘不是’就与她擦肩而过?”斐然将她一转,以剑气震开敌人。
他们虽然有武功,但与他比起来还差得远。
“用命博一个可能?这未免太不值得。”新娘子讥笑。
斐然看向她,冷酷的眸多了一抹温柔,“找不到她,生不如死,怎不值得?”
“你……”新娘子有些震惊地看着他,在他转身御敌之际,美眸流露出一抹复杂之色。
斐然也不恋战,他凝聚内力震开四周围上来的敌人,抱着她就要飞身离开。
然而,脚还没离地,一抹寒光带着强大内力从天外飞来。
他眼疾手快地搂着她转开,手上利剑挡开那把武器。
真正能与他交手的人出现了!
斐然拧眉,紧搂着女子看向门口。
果然,一群衣着各色不一的人冲进来,凶神恶煞。
再抬头一看,屋顶上也纷纷落了不少身影。
他看得出来,这些都是江湖中人!
这个姓严的一家居然请得动江湖中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然而,严老爷却是一脸茫然,这些人,不是他请来的啊?
也罢,有免费帮他的人不用白不用。
于是,一言不发地看事情发展。
“放开我吧,我真都不是你要找的人。”新娘子劝道。
斐然却是搂得她更紧,脸色坚定。
“你打不过他们的。”这人怎么就说不通。
“打不过又如何?这一次,我宁死也不会再放开你!”斐然看向她。
“我说了我不是!我不是!不是!”
“你是!”斐然笃定地说,“不管你承不承认,只要我认定你是就好。”
“你……”
新娘子还想再说什么,却见斐然的视线突然看向别处,幽幽地说,“想不到这院里也有毛虫。”
闻言,她脸色刷白,整个人贴到他怀里,惊恐地看着脚下四周,“在哪?在哪?”
斐然笑了,“早知道我该抓只虫子来,珞珞!”
早在搂上她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是她了。她说不认得他,但是她的身子认得。
若是陌生女子被他这样搂着第一反应便是惊骇挣扎,何况还是在她的大喜之日上,在那么多人面前。
而她却仿佛早已熟悉他的身子,没有任何排斥。
璎珞愕然抬头,望进他含笑的眼眸里,那一声‘珞珞’击溃了她所有伪装,再也装不下去。
“为何?你为何还要寻来?为何就是不愿放过我!”她哭着打他。
她知道他一直在找她,既然他不放弃,那她就嫁人好了。
刚好前些日子她因为‘后遗症’发作,不幸栽进海里,被严老爷所救,就顺其自然嫁给他的傻儿子。
可她没想到他还是追来了,而且如此不要命。
“因为,没有你,我活着也没意义。”
“怎没意义!文家还等着你延续香火,你忍心看文家断在你手上吗?”璎珞痛心地骂他。
“我相信他们会原谅我的,因为,有一个傻姑娘学医是为了文家。”
璎珞瞠目,“你说什么?”
“莲姨都告诉我了,你学医是为了好日后将文家的医术相传下去。”
那日,莲姨告诉了他一切,他才知道她缠着圣手神医学医的目的竟是为此。
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承认爱她?
所以,之后任她怎么赶,任她怎么伤他的心,他都没法对她死心。
因为,她已铭心刻骨,此生,非她不可。
“不是她说的那样!”璎珞否认。
“你否认吧,反正我此生除了你谁也不要。”
“我不愿,你又能如何?还是,你想逼死我?”璎珞冷冷推开他。
斐然扫了眼那些冒出来的江湖人,轻笑,“死又何惧?”
璎珞看向那些人,还有屋顶上的,她知道这些人武功都很高。
若是单挑的话他可能打得赢,但若是全部上的话,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他方才那么说就是摆明了就算带不走她,死也要跟她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