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所谓的不敢乱说,都是因为情况不容乐观。
如果温庭昕真的出事了,那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疯狂的样子。
他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敢乱想。
另外一边,宋牧野守在手术室外面,脑海里一遍遍地开始回想自己跟温庭昕从相识到现在的所有画面。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她十九岁的生日宴上。
那时候温宋两家刚刚和好,宋老爷子便逼着他去参加了这个他根本就没有听过的女孩子的生日宴。
他那时候刚回国来休假,很反感这样的活动,可又拗不过老爷子,只得不情不愿地跟着去了。
而温庭昕这个生日的主角,当天穿了一件素色的连衣裙,有人的时候面带微笑,没人的时候,却是一脸呆滞和走神。
他对这样的女生提不起兴趣,宴会进行到一半,便拿着一杯酒躲出去了。
走到花园的时候才看到,温庭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躲了出来,站在月光下,对着一朵开得正好的月季花说话:“……我今天做的很好吧?一直在笑的,哪怕我一点都不想笑……”
他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个纤弱的女孩对着一朵花又哭又笑,一不留神,踩到了一段枯枝,发出一声脆响。
温庭昕吓了一跳,转头看来,发现是他,立刻局促不安地说道:“宋,宋先生,你怎么出来了?”
她惊惶不定,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麋鹿,青涩却又好看得有点不可思议。
宋牧野终究还是眸色渐深,走过去,假装没有看到她抹眼泪的样子:“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天月光很好,花也开的很好。”
……
其实也不过是四五年前的事情,再想起来的时候,竟然觉得记忆遥远。
这几年间,他们之间,各种龃龉,让他竟然忘记了初见时的惊艳。
而现在,这个女人,躺在那冰冷的手术台上,生死未卜。
他却什么忙都帮不上,也从未如此无力过。
外面的气氛早就陷入了冰点的沉默,手术室里面,也是异常的紧张和恐怖。
“顾医生。”一块糖喂到了顾立清的嘴边。
他拉下口罩,将糖含了进去。
手术已经进行了快要八个小时,他的体力难免有点不支。
可是现在,他不能倒下。
在尝到那一抹甜味的时候,他的眼前突然闪过了前两天查房,温庭昕的床头上放着一堆糖纸的画面。
这个人,不能死。
他只有这一个念头,注意力便重新集中起来,只专注于手下的工作。
等到晚上快要八点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终于再次被打开了来。
作为主刀医生的顾立清精疲力尽地走了出来,立刻就被团团围住。
“顾医生,情况怎么样了?”在家属开口之前,院长就抢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