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曾荣提了一个要求,这件事一定要先瞒着欧阳思,绝不能说是钱家帮忙买的,房子先落朱恒的名字,再由朱恒转赠给他,他不得不收。
钱夫人一听落朱恒的名字再由朱恒转赠,是半点顾虑也无,忙满口应了下来,不过谈到房子的家具布置时,钱夫人又有顾虑。
“对了,阿荣,这位欧阳公子的母亲你见过没有,是个什么性子的人?”
曾荣摇摇头,“没有见过,我只知二哥约摸是十岁左右丧父,好像还牵扯进一桩命案官司,为此,二哥放弃了祖传的医术,专心念书,立志要走仕途。可惜,十六岁那年过了府试后,好像是没有了盘缠又病倒了,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他借住在我老家附近的一家寺庙里,寺庙的方丈得知他过了府试,推举他去我们村的书院当一名先生,两年后,他才去参加院试,中了廪生,从此不再为束修发愁。至于二哥的母亲,我只知她身子似乎不太好,别的一概不知。”
确实,曾荣对欧阳思的了解并不多,就这些还是在书院借住时听刘婆婆说的。
得知欧阳思没有父亲,一位寡母带着儿子长大,且这寡母身子骨还不太好,钱夫人的眉头又蹙起来了。
曾荣虽知对方因何忧心,可这个问题她帮不了她。
她能做的,仅限于此。
从钱家出来,曾荣忽略了欧阳思探究的目光,提议去普济寺转一圈。
普济寺大门外比平时还热闹,卖香的、卖糖人的、卖花生瓜子糖果的、卖小鞭炮的、还有荷包香囊什么的,应有尽有,摊位多,人也多,进香的,拜佛的,祈福的,玩闹的,闲逛的。
曾荣一行并未在外面多逗留,进门后直奔大雄宝殿,好容易挤进去,曾荣只上了一炷香,求的是平安顺畅。
从大雄宝殿出来,曾荣又领着众人去湖面看人溜冰玩,曾贵祥本想拉着欧阳思去试试,曾荣没答应。
因为一会她要领着大家去徐家拜年,把衣服弄脏了还得回去换。
论理,今日一早她该先去徐家拜年,可徐大人和徐老夫人均要进宫朝贺,从宫里回来,这两人也闲不下来,朝中同僚还得上门,故此,曾荣才特意带大家出来玩玩,下午再去。
下午申时左右,曾荣一行进了徐家,欧阳思领着曾家兄弟去见徐大人,曾荣带着曾华去内院见徐老夫人。
曾荣几个进去时,正好将赶上饭点,堂屋里一屋子女眷和小辈,徐老夫人见到曾荣着实开心,没等曾荣行礼毕,忙不迭地把曾荣扶起,拉着她上上下下瞧了又瞧,一会说长高了一会说瘦了一会又说更好看了。
“阿荣,我们老夫人拢共才三个月没见你,说的好像三年没见似的,可见是真想你了,也是真喜欢你。”一旁的二太太白氏笑道。
“才三个月没见?我怎么觉得好像过了很长时间?”老夫人很是配合地思索了一下,一本正经地问道。
“回老夫人,虽只有三个多月,可也确实是好久了。”曾荣也配合着回道。
上次进徐家是九月中旬,她刚从浣衣局出来,得知欧阳思进京了,忙出来一见。
“还是这么会说话。”大太太杨氏在一旁抿嘴笑了笑。
自从曾荣进宫后,她对曾荣的态度好了不少,因为她不用时刻提防曾荣勾引她儿子了。
不过说勾引似乎有点言重了,毕竟她儿子那会才刚十岁,什么也不懂,可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曾荣看她儿子的眼神不对,有时直勾勾的,有时又愣傻傻的,有时满是哀伤,有时眼里蓄泪,甚至还有情不自禁落泪的,总之,怪怪的。
好在她试过儿子几次,儿子确实什么也不懂,饶是如此,她也不得不防着曾荣。
如今好了,听闻曾荣和二殿下好上了,她这块心病才算是真正除去了。
只是如此一来,她对曾荣的印象也大打了个折扣,这个女孩子别看年龄小,心机却一点也不少,先是找由头攀上徐家这棵大树瞄上她儿子,进宫后一看皇子更尊贵,转身又攀上皇子,为了富贵荣华,也不嫌弃对方是个残疾人。
“好了,别笑话我这个老糊涂了,摆饭吧,一会孩子们还得早点回去。”徐老夫人吩咐道。
一时饭毕,老夫人命儿媳们下去了,也命徐箐等人把曾华和阿春带出去了,独留下曾荣,她有话要问。
原来,今日进宫朝贺,她们这些命妇们在坤宁宫门口等了许久,王皇后才在大殿上接见了她们,非但气色不好,精神也不济,看着像是大病一场似的,王皇后倒是也主动解释了,说她产后未愈。
这倒也就罢了,可众人朝拜后发现,往年从不缺席的皇贵妃并未现身,众人不敢问,王皇后也不提。
还有,论理,她们这些命妇们该留在坤宁宫用点早膳,可她们喝了一盏茶就被送去慈宁宫了,这顿早膳是在慈宁宫用的,贵淑德贤四大妃子陪同,也未见到皇贵妃。
由此,她们开始了种种猜测。
可也仅仅是猜测,见到曾荣,老夫人知道解惑的人来了。
事关皇家秘事,曾荣也不好多说,只说童谣是因为脸上长痘痘了,坑坑洼洼的,需要用硫磺治疗,味道很怪异,曾经把皇后熏吐过,因此,她连太后和皇后的晨昏定省也免了,甚至于连皇上也不见。
至于王皇后,她也只说是不小心磕到腰早产了,伤了身子,别的也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