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是很怕被关在小黑屋里的,因为自从母亲走后,她吵着要妈妈时,父亲就将她关在了小黑屋里,最后还是哥哥将她悄悄放了出来。
哥哥,你在天堂可好?
荣若初想到了这里,不由更加心酸,这世上没有几人对她好过,哥哥是最好的,可是,哥哥已经离开了她。
她一想到这里就特别心痛,伸手抚了抚心脏处,而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三个孩子,她不能接他们回家去。
漫漫长夜,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令人难过的。
前尘往事,一幕幕的涌现了出来。
母亲的离家出走,父亲被债主追的被迫跳楼死亡,哥哥的心脏病发,还有自己这些年来的巅沛流离无依无靠,带着孩子们的无尽的辛苦,而她自从遇上了楼西顾,就又是平地起风波,无数的烦恼随之涌来。
“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你妈妈那个践人嫌贫爱富,她和有钱人跑路了!”
“妈妈,我要妈妈……”
“你就当你妈妈死了,她不要你们两兄妹……”
脑海里混乱不已,全是童年时自己的哭泣声,还有父亲酗酒浇愁的咆哮声,酒瓶子砸在地上的碎裂声……
声声入耳,声声凄惨。
父亲喝醉了酒就打人,荣若初也挨过,每次这时候,哥哥总会用稚嫩的身躯护着她,哥哥从不还嘴,也不反抗,他用沉默来保护妹妹。
“老子将你关进小黑屋,看你还哭不哭!看你还闹不闹!”
有一天,哥哥要去考试三天不回家,荣若初被父亲关了起来,整整三天是她童年的噩梦……
而如今噩梦重现,她只能抱紧自己,再抱紧自己,声声呼唤着天堂里的哥哥,借以安抚自己,和鼓励自己活下去。
★☆
吃完晚饭后,楼西顾将孩子们送回了幼儿园,他则是开车回半山豪宅。
在回来的路上,他打定了主意,这次一定要让荣若初将抚养权给他,她带着三个孩子只会误了孩子的前程。
楼西顾回来了之后,蓝肆对着他摇了摇头,“我搞不定她!”
“那就继续关着吧!”楼西顾森冷的语气犹如地狱而来。
他曾看过荣若初的资料,她对小黑屋有着非常深的阴影,狠心起来的楼西顾,自然是照她的七寸去捏。
如果她这样还是不肯说的话,他倒要看看明天她会是什么样子。
第二天一早,蓝肆正准备去看荣若初,他和容隐担心楼西顾的安危,就都在半山毫宅这边住下来。
他正准备去地下车库时,却听到敲门声。
“是谁啊?这么早?”蓝肆懒洋洋的过去开门,一看却是警察登门来了。
怎么回事?蓝肆挠了挠自己的头,然后开口叫人:“曾叔,怎么是您来了?”
曾子修是香城警察局局长,这局长亲自登门,恐怕不会是多好的事儿吧!蓝肆马上瞌睡就醒了过来,然后鬼精鬼精的套着话:“曾叔,我记得您早上最喜欢喝茉莉花茶了,我马上给您泡一杯吧!”
“小肆,别忙活了。叫西子下来!”曾子修胡子一抖,严厉的道。
曾子修是部队退役的军官,他在退役之后做了香城警察局局长,这些军区干部子弟们大多认得,而曾子修对他们的管理也是很严格。
蓝肆吐了吐舌头:“曾叔,西子犯事了?”。
“曾叔,我来了!”楼西顾说话时,已经从二楼走下来,他一向是睡得极浅,听到有人敲门就已经换了衣服走下来。
容隐也从二楼匆匆下来,然后嘴里还嚷嚷着:“曾叔,我们可不是故意关了一个女人在这里,您也知道,年轻人嘛,总是会开玩笑……”
“你们还关了一个女人在这里?”很显然,曾子修不是为这事而来的。
当然,楼西顾也料定了荣若初没有这个胆子,容隐嘴一快就漏了嘴,赶忙捂着嘴直摇头,但是,曾子修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也就没有去理会他。
曾子修对楼西顾说道:“西子,在后辈之中,你是最稳重的一个,但是,你怎么惹出这种事情来?”
“曾叔,我还不知道您是指哪事?”楼西顾也用了一个“您”字来尊称曾子修。
“四太子死了!”曾子修沉声说道。
楼西顾一凝,四太子也就是严帆的弟弟严楚,严父早年也是军队干部,不过很早就退役做起了商人,现在严家是香城里的商业名门,严楚死了,严家的人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
蓝肆不服气的道:“这关西子什么事?”
曾子修道:“三太子严帆和西子之间是不是一直都有生意上的争斗,而前一段时间西子抢了严帆的一个竞标项目,四太子严楚千方百计的挑衅了西子,西子曾扬言要弄死严楚,这是杀人动机,而严楚死于前天晚上大约12点钟左右,严帆现在指控西子谋杀,前天晚上,西子,你在做什么?”
楼西顾微微一沉吟没有说话,蓝肆却是急了:“西子,你说话啊!”
容隐也道:“西子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的,明显是严家在陷害!”
曾子修继续道:“在死者严楚身上找到了属于西子的dna鉴定,由此可证明,西子当天是见过严楚。”
“我当天确实是见过严楚,他说不信弄不死我,我们之间曾有点小摩擦。曾叔,上次在吃宵夜的时候,他曾找人弄了挡风板,砸伤了我的手。”说着,他将受伤的手举起来给曾子修看,“但我确实没有杀他,案发的当天晚上,我在家睡觉。”
曾子修点了点头:“有没有人能证明你在家睡觉?”
楼西顾还没有说话时,蓝肆就赶忙道:“荣小姐可以证明。”
容隐当即就往车库跑去,蓝肆也赶忙拿着钥匙追了过去,两人一边跑一边还聊着。
蓝肆道:“不知道荣小姐愿不愿意证明?我们这么对她!”
“说不定她还是和严家的人合伙来整西子呢!”容隐还是不太相信荣若初。
“先别说了,将荣小姐放出来再说。”蓝肆赶忙打开了锁。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来,光线瞬间就充斥在了地下车库里,荣若初本是将自己抱成了一团,突然之间的光线,让她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荣小姐,你怎么样了?”蓝肆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荣若初听到蓝肆的声音,依然是闭着双眼没有说话,容隐焦急的道:“你抱她出去再说!”
蓝肆只得将荣若初抱出了车库,一路来到了大厅里。
荣若初感觉自己像一片云,轻飘飘的想飘去哪里就飘去哪里,不用在哪里落脚,也不用停留驻足在同一个地方,沿途有着美丽的风景。
每一次,她被哥哥从小黑屋里抱出来后,就感觉自己是那一片云,她活在天空中,而不是活在土地上。
只是这一次,从小黑屋里出来,不是哥哥在抱她,哥哥已经离她远去了。
蓝肆将她平放在了沙发上,她依然是闭着眼睛,沉浸在自己的忧伤世界里。
楼西顾的双眸一凝,看到她的额前有伤痕,伤口并没有处理,而且血迹已经干涸,凝固在了额角边,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安静的躺着,像是没有了呼吸一样。
“蓝肆——”楼西顾沉声吼道。
蓝肆就知道自己会被骂,他赶忙道:“对不起,西子……”
容隐站在楼西顾身边,小声道:“西子,这不是蓝肆打的,是他将鞭子打在了墙砖上,墙砖碎裂开来反弹到了荣小姐的额头上,我可以证明的……”
一听到了楼西顾的声音,荣若初马上就睁开了眼睛,她慢慢的坐起身,才发现房间有很多陌生人。
曾子修看着是这么一个柔弱的小女子,而且还受了伤,他瞪了一眼楼西顾他们三个,才对荣若初道:“荣小姐,我是警察局局长曾子修,他们对你非法禁锢和人身伤害,你可以起诉他们,我马上给你立案。”
蓝肆大惊失色:“曾叔……”
容隐也慌了:“曾叔……”
反倒是楼西顾非常淡定,他站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而荣若初也着急了,她赶忙站起身来,慌忙的摇了摇头:“曾局长您好,我没有报过警,他们也没有对我非法禁锢,更没有人身伤害,我没有要起诉他们的意思,真的没有……”
记得第一次遇见楼西顾,荣若初就报了警,结果是被他狠戾的甩了一巴掌,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警察局长,他们叫曾叔,这层关系有多深,恐怕是她猜不到的。
曾子修却是凝视着她额上的伤:“这是怎么回事?”
“我自己不小心碰伤了的。”荣若初不想惹事,更不想陷入官司的深渊里,她和楼西顾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就越是明白他这个人的背景有多深,手段有多狠,她根本是惹不起的。
曾子修懒得管他们后辈之间的感情事,还是正事儿要紧,他问道:“前天晚上12点钟左右,请问你是不是和楼西顾在一起?他在做什么?”
荣若初有些茫然,怎么突然之间问起了这个问题,她不由看了看楼西顾。
蓝肆抢着说道:“西子被严家指控谋杀,西子当天晚上在家睡觉,只有你能够证明西子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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