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陆小姐打到流产,还断了她一根手指。”
他面上肌肉都浮现了狰狞,但压住了情绪,开口。
“将陆小姐带出去。”
陆宁冷然嗤笑了一声,在陈叔过来扶她之前,她起身,自己离开了地下室。
这样的戏太过拙劣,她并没兴趣要赖在这里多看一眼。
直到人离开了房间,陈叔过去反锁了房门。
再回身时,就听到身后一声闷响。
薄斯年情绪近乎失控,狠狠一脚将柯广踢飞了出去。
身体砸在了墙面上,发出一声钝响后,重重地砸落在了地上。
他发狠地掐住了柯广的脖子,大掌在止不住地打颤。
“所以我当初告诉你,她是熊猫血,不能流产,要你确保她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她肚子里孩子就已经没了是吗?”
“是……是的。”柯广整个人吓得丢了魂,乌青的嘴唇拼命哆嗦。
薄斯年起身抬脚,对着柯广的脸,狠狠一脚踹了下去,却仍是丝毫不解气。
不,不是不解气,是解不了自己心里汹涌而来的愧疚不安。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应该就是她打电话向他求助的那次。
可他拒绝了她,他毫不留情狠狠地拒绝了她。
因为他不信她会有危险,因为他恨,恨她背叛,恨她为别的男人孕育孩子。
时过境迁,两年前他认为再平常不过的那一夜,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上演了一场炼狱。
可那一切,她认定是在他的默许下完成的。
无论如今他杀十个柯广,还是一百个曹虎,都改变不了那个事实。
是他将她送进了精神病院,是他给了那些人伤害她的机会,是他,做了那罪魁祸首。
薄斯年整个人跌坐到沙发上,将头深埋在了掌心里。
良久后,他抬头,声音嘶哑。“继续说。”
柯广整张脸都是鼻青脸肿,说话都有些吐字不清了。
“后……后来,曹虎就以那件事情威胁我,说一旦事情败露,薄先生您势必会追究我的失职。”
“所以我只能放任曹虎指使其他精神患者,去伤害陆小姐。
有好几次,曹虎还挑唆了那些患者,拿毒蛇毒虫咬伤了陆小姐。
还有很多事情,应该只有曹虎和陆小姐自己才知道。”
薄斯年下颌紧绷,他突然理解了,那一夜,她将刀捅入他心脏时的决绝。
是早就经历了无数次生死,如今于她而言,他是她承受过的所有痛苦的缘由。
所以能捅他一刀,就是杀人偿命,对她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失神地起身,身体止不住踉跄了一下,伸手按住了沙发扶手。
一直到恍惚地走到了门口,他突然顿住了步子开口。
“掘地三尺,把曹虎找出来。”
陈叔赶紧恭敬应声:“是,先生,我立马派人去……”
他话未说完,薄斯年已经走出了房间。
是夜,雷声之后,就是暴雨。
噼里啪啦的雨敲打在地上,如同是砸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