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力道减弱时,被他圈住的人已经用力推开了他,转身就急步进了酒店大堂。
他感觉,自己是真的着了魔。
他看向她的背影,能感觉到她的恐惧,没再追上去,扬高了声音。
“小蕊她过得很不好,她得了自闭症,很想念你。”
那个背影没有停顿,隔得远,他没看到她攥紧了一下的手。
他再开口:“阿宁,她真的很想念你。我……也想念你。”
很想很想,心如死灰看不到希望,也还是难以抑制地整日整夜地想念。
那个背影已经看不到了,他身体踉跄了一下,不远处的陈叔立刻过来扶住了他。
他声音悲戚:“先生,别跟自己过不去了,少夫人她……”已经死了。
薄斯年将他推开来,回了车上。
她不是,她真的不是吗?
为什么靠得越近,他就越感觉,是她。
回庄园的时候,苏小蕊还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开门声,立刻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薄斯年脱下了大衣走近时,就看到她站在了沙发边,近乎胆怯地看向他。
她才五岁,可这几年来,她身边的亲人一个个都走了。
她的爸爸、奶奶、妈妈,一个个都突然之间就走了,再是外公外婆也出国再没回来过。
她的自闭,是从陆宁落海开始的,跟谁都不亲近。
但好歹这几年都是薄斯年带在身边的,她嘴上几乎不说话,但晚上会习惯等他回来,让他抱一会,再去自己的儿童房睡。
他今晚回来得比平常晚了些,小孩面色看起来也困倦得厉害。
吴婶无奈地在一旁陪着,看向进来的人,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薄斯年面色缓和开来,走近将她抱了起来,声音有些疲惫:“以后薄叔叔回来得晚,就自己早点睡。”
“知道了。”她小声应着,勾着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了他的脖颈里,很快入睡。
离开的亲人不会再回来了,她渐渐长大,也渐渐明白,大人说的有一天会回来,都是骗人的。
所以她想等,担心有一天也等不回来薄斯年。
没有其他可以亲近依靠的人了,再丢了这一个,她就真真正正成了一个孤儿。
薄斯年多抱了一会,确定她睡熟了,再把人交给了吴婶抱去楼上。
叫佣人拿了酒来,他坐到沙发上。
这些年每晚都习惯一个人喝闷酒,加上抽烟,他的胃和肺都变得很不好。
玄关处敲门声响起,再是佣人开门,脚步声进来。
他没回头看,直到牧辰逸在他对面沙发上坐下,才抬头扫了眼前人一眼。
“少喝点吧,留着命多活两天。”
牧辰逸伸手去拿他的酒瓶,被薄斯年夺了回去,再是一杯酒推到了他面前。
薄斯年拿着手里的酒杯,碰了下牧辰逸面前的酒杯:“一起喝一杯。”
“都两年了,平均一天吃一顿饭,平均一天酗酒一次,你胃出血是一次两次的事吗?”
牧辰逸皱眉,这大半夜的,要不是薄老夫人不放心,托他来看一眼,他会乐意过来劝他?
薄斯年抬眸看他:“我今天好像见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