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双手攥紧,看向沙发上气定神闲的薄斯年。
她听到他再开口:“昨晚那样的情况,如果不是我碰巧在这撞上了你,你的结果不会这么简单。”
她冷眸凝视了他半晌,然后回身,拿过了衣帽架上的包包,直接往房间外面走。
身后薄斯年起身跟过来:“你不用去找顾琳琅了,她昨晚坐出租车逃出去,出了车祸,抢救无效身亡。同行的顾夫人也因救治太晚,双腿截肢瘫痪了。”
她步子顿了一下,没有回头,拉开门往外面走。
她现在得先回去,还得先吃药,不能再留下更糟糕的后果。
而且没准刚刚宋知舟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不对,现在就会回来了,她得回去收拾一下再回公司,不能让他发现了什么。
只要他还能在,她就还不至于绝望。
这样想着的时候,她心口溢起一抹苦涩。
刚刚在电话里,宋知舟好像丝毫没察觉到她有什么不对。
走出门的时候,薄斯年跟上来握住了她的手腕。
陆宁反手将他甩开来,回身冷眼看向他:“薄斯年,昨晚的事你最好当没发生过。”
他沉默了片刻,蹙眉开口:“你刚刚打电话的时候,声音抖得我隔那么远都能听出来。他要真在意你,就不可能察觉不出问题来。”
她声音凉而疏离:“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昨晚救了我,但你也绝不是什么君子。”
眼前人拧了拧眉,没再出声。
陆宁回身离开时,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影在拐角处闪了一下。
她再看时,又没看到了,她感到有些头重脚轻,没去多注意,进了电梯离开。
拐角处,面容沧桑狰狞的中年男人,拍下了刚刚在房间门口,薄斯年握住陆宁手臂的那一幕。
他低头看向手机里的那张照片,满意地笑出一口黄牙。
两年半前,他女儿顾琳琅招惹了薄斯年,害他也因为赌博的原因进了监狱。
他昨天出狱,还没来得及一家人团聚,今天就得知了女儿车祸过世的消息,妻子也截肢瘫痪了。
在顾琳琅的尸体上,浑身上下都是被殴打凌.辱的痕迹,她这两年来过的日子,远远不仅是一个“惨”字。
警方定性就是一场简单的车祸,可那个出租车司机却除了受了点伤,根本没有大碍。
相比于坐在后座的顾琳琅和顾夫人,这显然是不正常的,不用细想,也能猜到这里面多半有薄斯年的手笔。
到如今,他顾家算是因为一个陆宁,彻彻底底地毁干净了。
但似乎,薄斯年也已经忘了,还有他这个待在牢里的人存在,更应该早不记得了,他是哪一天出狱。
朝歌外面。
已经临近中午了,夏末的阳光,在这个点最是毒辣。
陆宁走出去,街道上的热浪扑面而来。
她伸手撑住了旁边的行道树,树干都是滚烫,外面一丝的风都没有。
她有些茫然地看向前面的街道,直到有出租车在她面前停下来,她再上车。
车内开着冷空调,突然的温差让她很不适应,前一个乘客似乎是吃过槟榔之类的东西,车里有一股怪异的味道。
她倚靠着车窗,努力让自己适应一些时,才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如果能像那个晚上一样,在自己撑不下去了的时候,就安安静静地等在半路,等他过来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