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面色浮现警惕:“我可以尽量跟你谈条件,但你不要太过分。”
“在你看来,什么样的要求算过分?”宋知舟从床上起身,再走近了几步。
她下意识要往后退,后面是落地窗,没有地方退。
好在他也并没再走近过来,他们之间还隔着几米距离。
她声音克制着不安:“过分就是过分,你到底想要怎样?他没有伤害到我,我不指证他,你们就没有理由让他留在警局。”
“心理学上有一类受害者,在面对警方时,也会竭力维护加害者。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又称人质情结,人质综合征,和你目前的情况很相似。”他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看她,声音不疾不徐。
她手指抓向后面的窗帘,目光里都是厌恶:“你胡说!他没有伤害我,没有伤害就是没有伤害,你这是胡编乱造!”
他在她前面的沙发上坐下,头有些生疼:“在谈条件之前,我先跟你说明一下你目前的情况。”
“我不会相信你的,你别想挑拨离间。”她眸子里有些恐惧,这样的卧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而对于他,她几乎一无所知,只从薄斯年嘴里得知过,他是她父母看中的未来女婿,这也是他执意要将她找回来的原因。
光这一条,就让她第一感觉是对他没有好感。
他俯身将手撑在茶几上,拇指指腹用力将眉心按压了片刻,压制住了太深的疲累。
“你相不相信,如今也只有我,可能让你见到他。警方已经确定,他对你非法用药、催眠囚禁,我可以出于保护你安全的角度,要求你不去见他。”
她情绪激动了起来,红着眼睛低吼:“他没有,他没有!”
他按压着眉心的手松开来,抬眸看向她,声音仍是平静:“你过于激动没有意义,关于非法用药和催眠囚禁,警方已经基本确定了,我没有办法去更改。
但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去见到他,关于他的定罪,我可以尽量从心理疾病的角度,来让法庭对他酌情减刑,甚至是判缓刑。”
她沉默了下来,显然这个条件对她而言很有诱惑力,但她将信将疑,一时没应声。
片刻后他再开口:“不切实际的事情,比如让他被完全无罪释放,我没办法承诺。我所说的,是能争取到的,对他最有利的判决。”
她面色有些松动:“我真的可以……”
外面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她后面的话。
门外温琼音的声音传进来:“知舟啊,宁宁醒了?”
他们留了下来,待在别的卧室过夜,刚刚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出来就听张嫂说,人已经醒了。
站在落地窗前的人,浑入竖满了尖刺的刺猬,听到声音,立刻紧盯着门口。
宋知舟起身,看着她:“你爸妈,见见吧?”
“我,我不见。”她手指抓紧身后的窗帘,挨在落地窗的角落里。
这里所有的人,所有的一切,于她都是彻头彻尾的陌生。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置身在哪里,更不知道薄斯年会在哪里,所有的一切,于她而言都是巨大的未知和黑洞。
门外敲门声再响起,他没有急着去开门,低声又说了一句:“生养你的至亲,不见不大合适。”
外面声音有些急切地再次响起:“知舟啊,睡下了?让阿姨看一眼宁宁。”